才感觉到了怀里人浑身都湿透了。
林等没了力气,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
江难关好门,打开客厅的灯,抱起怀里的人放到沙发上帮她解开绳子和胶布。
借着灯光,林等猩红了的眼无比清晰,可他却一点不敢多看。
“林等,安全了。”江难语气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慌乱,用袖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汗。
“你的手。”林等抓住他的手腕。
这一握,江难清晰的感触到了她还在颤抖的身子,心口猛地一抽,理智全无,他陡然将人紧抱住。
客厅里良久的沉默。
林等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说什么,任由江难将她抱进卧室,低头轻声细语交代:“自己换件衣服,我在外面处理下伤,好了叫我。”
林等点点头,江难起身离开时,看见了落在课桌旁边的手机,他过去拾了起来,按断了正在通话的界面放到了桌上。
回到了客厅,他皱着眉头扫视了一下凌乱不堪的房子。
简单包扎完手上的伤,他在客厅坐了会,卧室里传来林等喊他的声音。
开门进去,林等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床边。
江难走过去,弯腰问她:“伤到哪了?”
“他拽我头发,掉了好多,美女要秃头了。”林等摸了摸自己后脑勺。
她在笑,一双原本勾人的眼此刻浸满了血丝,变得狼狈不堪。
江难颤了颤眼睫,努力压抑着心中翻腾:“林等,你跟我走吧。”他说着,也不求得同意将人抱起身,出了门,下楼。
路上,林等靠在江难的颈窝,想开玩笑,“你什么时候学的撬锁啊,还挺厉害。”
无人应她。
林等掀开了眼皮,盯着他的下颚,利而薄。
她忽然就回忆起,最开始那晚帮她挡刀的情景。
不由得,有点想骂他傻。
这徒手接刀的本事,看来不是偶然啊。
林等现在头皮还是麻的,眼睛一闭就是她被人拽了扔到墙边的画面。
她闭着眼,颤了颤,又立马睁开。
不知不觉,已经到江难的家了,她被放到了沙发上,忽然而来的光,刺痛着她的眼球。
江难抿了抿唇,目光锁在她脸上,似在一点点检查。
“江同学,你怎么好像比我还怕啊?”林等笑得眉眼弯弯,脸色还有些苍白。
江难垂下眸,狭长的眼皮藏着阴沉沉的气息,他说:“是啊。”
“……我想洗个澡。”
“好。”
等到浴室里响起哗啦的水声,水汽从门缝里漫了出来,江难走到大门外,虚掩上门。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翻出通话录音。
一声声尖叫传了出来,带着恐惧和无法反抗的压抑。
江难手一颤,及时按灭手机,漆沉的眸子注视黑暗,看不出任何情绪,已然渗出一股凉意。
一个多小时过去,林等洗完澡格外困倦,湿漉漉地挂着头发,呆在里面太久,整个脸都洗地透红。
眼睛里的血丝好像更深了。
江难看着她抬了抬手,而后僵在半空一秒,又缩了回去。
“洗完澡可太困了,你也早点睡。”林等拍了拍他的手臂,主动走进了卧室。
她没有关门,贪恋床上那点温度,睡衣席卷而来。
“林等......”
江难好像在叫她。
确认真的是在叫她后,林等本能地伸手在床上摸了摸,捉到了江难的衣角,指尖在上轻微摸索了几下。
“头发吹干,你睡你的。”
那声音离得近,几乎就在头顶。
林等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一句嗯,只感觉耳边响起了吹风音,带着暖意冲击在她的头皮。
她毫无负担地睡去了。
江难把吹风机调的最低档,极为有耐心地顺过她每一缕发丝。
他能给她的安全感仅此。
收到她信息的那一刻,他立马冲出门,她没回消息,他紧张又焦急,特地等了一时片刻才给她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他却听见了,她的尖叫。
像尖锐的刀刺绞在胸口。
江难走回客厅,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夜半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你好,我要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