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路上游山玩水,也不急着赶路,走到哪儿算哪儿,经过城镇就去客栈投宿,遇到农家就给些碎银子前去借住一晚,再或者就露宿野外,他们经常行走江湖,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的。
如遇露宿野外时,三个姑娘家就在马车上休息,王怜花和沈浪就轮流守夜,沈浪白天还要驾车,如此一来,他能闭眼的时间就不足三个时辰了。
沈浪紧守自己“侍卫”的本分,对三位姑娘和“少爷”照顾周到,主动承担了找水找食物等琐事,比普通人有眼力劲多了。
就连环翠也夹枪带棒地“夸奖”了一句:“少爷果然是伯乐呀!”沈浪自然明白环翠的暗讽,却是笑而不语。
环翠见状就忍不住对沈浪说道:“我夸的是少爷,你得意什么?”沈浪对此不仅并不争辩,还配合回应道:“亏有环翠姑娘的提点,沈某才能避免差错,自是不敢居功。”
环翠顿时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又不得不故作强硬地回道:“你明白就好!”
这天也是野外过夜,后半夜沈浪正在守夜,听到有人下了马车,一眼望过去见是白飞飞,心中惊喜不已又不得不故作镇定,等她主动走近也并未言语。
白飞飞径直走近了火堆,也并没有看向沈浪,而是在火堆旁坐下后,就随手添了一些树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睡不着正好守会儿,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沈浪内心一阵激动,这是飞飞心疼自己了?不枉费他这一路上的“苦肉计”。
“怎么睡不着?可是梦魇了?还是身体不适?”
“没有,只是一时没有睡意,出来走走... ...”
“还是你有什么心事吗?可以跟我说说吗?”沈浪觉得他此时就是话本中勾引闺中小姐的侍卫,兴奋又忐忑。
他分了一个眼神看了一眼靠在树边睡着的王怜花,暗自对比了一下,侍卫和小姐的可能性怎么看都比姐弟大多了。
“... ...我并无心事,你去休息一会儿吧。”白飞飞却并不想多说什么。
“无妨,我也不困,那我陪你坐会儿吧。”沈浪回道。如今飞飞不愿理会他,更不会轻易对他敞开心扉;可是能主动跟他说话,也是好的开端。
两人就这么样静坐了一会儿,白飞飞一直看着不断上扬的点点星火,沈浪就一直看着白飞飞,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柴火燃烧的声响在宁静的夜晚也格外清晰。
“沈浪,你实在不必如此… …你还是早些离开吧。”还是白飞飞主动打破了表明的平静,她能感觉到沈浪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可是沈某职责有什么疏忽之处?还是不慎冒犯?还请直言告之,沈某定将改过,不敢相负。”沈浪急忙拿他如今的身份当挡箭牌,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刚他还在庆幸至少能有着这片刻的岁月静好,至少能这样好好地看着她,至少飞飞没有赶他走... ...可现世报就是来得这么快。
“... ...”白飞飞对于沈浪的故意装傻,也莫可奈何:“只是想奉劝沈大侠一句,不要浪费时间在不值的人身上,这点我已然明白,还望沈大侠也早点想通才好。”
既然他们都不是对方的良人,就应该早点放手,人生苦短,不应该浪费大好时光在彼此身上。
“是啊,沈某如果能早点明白什么这个道理,也不至于浪费那么多时间,从现在起,我必然不会浪费此生的每一分每一秒。”沈浪自然能明白飞飞口中那个“不值得的人”是谁。
如今的他却不由地回想,如果当初他能什么恩怨都放下,和飞飞牵手隐退江湖,一切都会不一样... ...快活王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没有他,也总会有别人,而他却错过了那个“值得的人”。
“如此甚好。”白飞飞说完起身回了马车。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白飞飞都不认为她是沈浪的“良人”,过去的一切都是她“强求”来的,现下也不过是沈浪的“大义”使然而已。
第二天一早,白飞飞下了马车,环视了一周没发现沈浪的身影,自是以为沈浪已然于昨晚就不告而别,暗自松了一口气,唤来环翠和她一起到湖边梳妆。
而沈浪一大早去找到山泉和野果回来,就看到白飞飞在湖边梳妆模样,美人梳妆,长发垂下,如娇花照水,如出水芙蓉,没有珠花装饰,清丽天然,无邪纯粹。
驻足欣赏了一会儿,沈浪暗暗下决心,以后每天都不要错过这美好的画面,如果能在她身边为她绾青丝、画娥眉就更好了,环翠这个小丫头这么多天来,就当下看来最碍眼。
沈浪这时才更理解当初白飞飞为什么那么看朱七七不顺眼,情到深处,分去心上人任何心思的人或物都是碍眼的。
等白飞飞梳妆完,沈浪就去她跟前献殷勤了。
“口渴了吧?喝点水,这是我刚去接的山泉,很是清甜。”
“再尝尝这果子,刚摘下的用山泉洗净了,很新鲜,酸甜适中,水分也很足,清晨正适合吃。”
“… …有劳。”白飞飞看到他突然出现在眼前,略有些吃惊,却也没多说什么。
沈浪看到白飞飞喝了水也吃了果子,很是高兴,觉得一大早的辛苦都值得了。
白飞飞心里想的却是,如今是请都请不走啊… …想当初她不管不顾只求能留在他身边,太容易了反而不珍惜?还是以为这是她欲擒故纵,或是欲迎还拒的把戏?
白飞飞转身后,独自叹息一声,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当初她对付男人一套一个准,唯独对沈浪用尽真心,却… …不提也罢。
难不成这是报应吗?所以她才觉得这都是命,说不上是谁欠谁,如今她能跳脱出来就很好,何必再自投罗网?
对于沈浪,她也只能点到即止了,他一再罔顾她的话语,不是“装傻充愣”就是“执迷不悟”,至于他何时才能“脱离苦海”,就实在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在不远处的王怜花一直关注着他们二人,白飞飞的轻叹沈浪未曾发觉,却尽收他眼中,他心下明了她的心结怕是不容易解开,不会再轻易用情,尤其是对沈浪,不知道沈浪有多少毅力和耐心,他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