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在经过大半个月的努力尝试和不断改进,不但逐渐探索出了引起此疫病的毒方,也终于钻研出了攻克疫病的良方。
在这段时间的治疗也是初见成效,随着轻症患者的病症慢慢消退,越来越多的患者愿意接受新的疗法,目前大多中、重度患者的病情都趋于稳定,已无性命之忧。
村长和村民对二人是千恩万谢,对他们这段时间不分昼夜地潜心研究药方,更是感念在心。
“飞飞,此药方可抵万金也!”王怜花也不由地感叹道,此刻他有种桃李初成的欣慰和自豪,可救万民于水火的良方,价值何止万金。
“即使此方可抵万金,也抵不过王兄的舍命奉陪和一路照拂。”白飞飞笑着回道。
“… …飞飞这是何意?” 王怜花做人做事都依心而行,回报二字从不在他考虑范畴,可若是飞飞的心意那又是另一回事。
“谨以此方送于王兄,愿能补上一两分你的亏空。”白飞飞认真回道。她从未忘记她对王怜花的亏欠,无论是情义还是钱财,若能补上一分是一分。
“… …不怕我囤积居奇,谋取暴利?” 岂止是一两分,这价值已远超千百倍,当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以你的才智,自然懂得审时度势。”当然可以谋利,至于如何谋,这当中的分寸和利弊,他能权衡明晰。
“你倒是真不怕。”不怕他费这个心,果真是一点都不心疼他。
王怜花当然清楚天灾人祸、民心向背,若当真那般,也是独木难支、孤掌难鸣,更会成为众矢之的;万金就算易求,那也是流沙成塔,终会随风而散。
如此倒不如和朝廷“合作”,有朝廷在幕前赢得民心,他也许才能在幕后赢取薄利,而且此药方若有朝廷的官方认证,也就能更快地得到推广,再加上朝廷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支持,疫情也就能更快地得到控制。
二人经过再三斟酌决定尽快启程,找到此次疫情朝廷派遣的主事医官,献出药方并求取一张特别通行证,他们也就能更快地出疫区,一方面是能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回庄,赢取先机;另一方面也是能及早继续北上。
他们向村长和村医详细交代了后续疗法后就准备启程了,可就在他们正要离开之际,山娃儿紧紧抱住白飞飞的手不愿松开,非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游历。
他本就是孤儿,父母早亡,吃百家饭长大,是村长看他可怜,才让他去学做药童,日后也可有一技之长可以傍身。
他们当然是不能应允,村长也是看出二人的为难,连忙劝说山娃儿放手,可他死活就是不肯,无奈只好用强将他拉开,被村长抱离的山娃儿是嚎啕大哭。
白飞飞见状也是不忍,蹲下身轻声安慰道,二人此去也是安危难料,如有缘终会再见的,山娃儿听此也是坚定不移,只说生死天定,不论前路如何,定不悔今日所为。
他们二人此路的艰辛和危险,自顾已是不暇,怎能让他也陷入此中?白飞飞自是不能为之所动,且小孩儿的话怎能当真?而她更是担不起这份责任。
白飞飞不得不狠心独自离去,一骑绝尘,一路上也是心神不定,好一会儿才发现王怜花并没有跟上来,正当她准备回身寻找之时,就见他骑马赶来,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等他走近,白飞飞也就见到了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山娃儿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她还没开口,王怜花就抢先说道:“这小子还挺有个性的!”
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主见,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也如此不知人性险恶,让他多见识一下也好。
正当白飞飞想说他不分轻重之时,就听他解释道:“他也是舍不得你,你就让他多跟一段路吧?我已和他约定好,等他帮助我们找到主医官,他就回去。”
王怜花见白飞飞没表态,再接再厉说道:“再说这一片儿他比我们熟悉,带着他,多少也是助力不是?”
“到时谁能送他回去?”白飞飞得了王怜花递过来的不是理由的“理由”,这才开了口。
“我自己能回去!”山娃儿梗着脖子回道。
“放心,乡里乡亲的,总能找到人送他回去的。”王怜花立马帮忙找补。
白飞飞也就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可让人意外的是,擦干眼泪的山娃儿不知为何竟闹起了别扭,和王怜花共乘一骑的他努力做好向导的本分,却不再理会白飞飞,就连她递给他喜欢的吃食,他也不接。
见此王怜花也就在休憩时劝说了一句,他的“白哥哥”也是为了他好,没想到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像点燃了炮仗了一样,让本就在使性子的山娃儿从原本坐在的地上,一下子站了起来。
“为我好?为我好,就是抛下我吗?为我好,就是不顾我的意愿吗?我都说了,我不用你们负责,我也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 山娃儿大声质问道,将憋在心中的委屈一股脑宣泄了出来。
“… …”王怜花和白飞飞二人听此皆是一惊,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山娃儿也会有这气性,看来是真把孩子逼急了。
“…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话, 对不起,我也知道,我只是累赘… …” 山娃儿说到此,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他也再难掩内心的失落和难过,蹲下抱头失声痛哭。
他其实心里也明白,他的 “白哥哥” 从未承诺,何谈抛下?本就是他强求。
白飞飞明了山娃儿的心结在她,走了过去抱住他,柔声安抚道:“你不是累赘,你是小老虎!可是你要是再哭下去,就变成小花猫了!”
“才不是小花猫!”山娃儿这才止住了眼泪。
“好,我们把脸擦干净了,就不是小花猫了。”白飞飞用清水亲手为他擦净了小脸。
山娃儿毕竟是小孩儿心性,得了白飞飞安慰,不一会儿就已破涕为笑,转头就要“抛下”王怜花,跟随白飞飞一起。
他们一行三人所经过疫区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之前的地区还能勉强自给自足,而这些地区不但是瘟疫肆虐,也已经是饿殍遍野。
一路上有村长的书面文书和山娃儿这个当地人作保,他们也能少费一些唇舌功夫,将更多的时间用于救助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