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峰连忙点头，领着他们走出了实验楼。
值班老师白修文的家就在距离学校不远处的小区里，赵峰提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一会要去探望，从电话里听，这位白老师的精神状态还算可以，但当他打开防盗门的时候，他们还是意识到他并没有从那晚的恐怖经历中解脱出来。
白修文三十多岁，斯斯文文的，看起来是个脾气温和修养很好的人，但他眼底的乌青和布满血丝的双眼却暴露了他这些天的疲惫痛苦。他强撑着精神听赵峰向他一一介绍着来人，最后虚弱道：“请进吧，家里没怎么收拾，千万别嫌弃。”
进了屋子，赵峰将采买的水果放到厨房，他知道他们有话要问，便说帮忙洗水果，让白修文不要管了，去沙发上坐着。
白修文手足无措地坐下，茫然中夹杂着一些慌乱：“赵主任说，你们是案件调查组的，是有什么事还需要问吗？我把那天的情况都告诉警察了，真的没有隐瞒。”
“白老师，我们没说您隐瞒了什么，只是想再确认一些细节。”成春山温声说，他的声音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白修文渐渐平静下来。
“还要确认什么？我……不是很想回忆那天的事。”
“我们能明白，亲眼目睹那种事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但我们必须要查清楚她们自杀的原因，这样对学生家长，对学校也算有个交代，是吗？”
白修文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艰难地开口：“好吧，你们问吧。”
成春山取出录音笔和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与此同时，一边的宋屿风拿出笔和本子手动记录。纸质记录和录音文件同样重要，以前发生过怪谈力量影响了录音文件，最后播放的是一段怪叫。
“您认识跳楼的五名学生吗？”
白修文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我只认识两个，她俩是同一个班的，高一五班，我教她们班历史，一个叫温雅，一个叫季檬。”
“您觉得这两名女生平时表现怎么样？性格如何？有没有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
“……温雅是五班的文艺委员，她挺开朗的，有时候我从他们班门口经过，经常听到她和同学说笑打闹。但是怎么说呢……那孩子有点任性，脾气不太好，”说到这里，白修文好像觉得这样讨论自杀的学生有点不好，他犹豫地看了看四人，见成春山微笑着示意他说下去，才继续道，“有次我在他们班上课，铃声响完了她才进来，我就顺口说了一句，结果她很用力地踹了一下前排同学的桌子。下课后我把她叫到办公室，问她是不是对老师有情绪，她很诚恳地说没有，就是有时候脾气上来了控制不住，我看她态度挺好的，也没多在意。”
白修文叹息道：“我后来问了她的班主任老师，班主任说那孩子脾气就那样，家里人惯着她，但没什么坏心眼，成绩又还不错，让我不用太关注她。季檬跟她应该是一个初中的，她比温雅更……叛逆一点？可以这么形容吧，谈不上问题学生，但她的心思不在学习上，六中管得再严也是形式上的严，她表面上没出过大错，但小问题一堆，这也让班主任挺头疼的。”
“这么说，温雅和季檬都属于脾气比较暴躁，容易冲动的性格？”
“嗯……差不多吧。”
“自杀那晚，你有没有注意到五名学生有什么异常？”
“异常就是，她们站在天台的时候……”白修文双手抹了一把脸，他将自己的脸揉得泛出血色，看起来像喝醉了一样，双眼和皮肤俱是红色，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脸上带着笑容。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笑，就是很——很怪、很别扭，不像是人在清醒状态下能做出来的表情，我怎么喊她们都听不见，好像是梦游一样，我……”
成春山沉吟道：“白老师，你确定当时天台只有她们五个吗？”
“什么意思？我确实只看到她们五个……你是说有人和她们一起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会不会遗漏了当天的某些小细节，也许跟自杀无关，但是却有违常识的事情，类似的事情你有印象吗？”
“有违常识？没有，如果是跟温雅和季檬有关的事，我只能记得前段时间她们经常逃晚自习，学校对这种事看得紧，找过她们几次，她们做了检讨，也就没事了。”
安曼觉得捕捉到了一点关键词，她顺势问：“她们为什么要逃晚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