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侧开脸,瞥见书桌上的白纸和笔墨,一把扯过,干脆地递给她,不耐道:“要说什么,写下来!”
“……”
闻言,苏婵嫣神色愕然,轻轻接过纸笔,将心里话一笔一笔工整写上,重新递给他看。
薛凛散漫扯过那张纸,上面寥寥写了几个字:我很心疼夫君……
“你……你说心疼我?”
男人顿时不可置信地正眼望那个小哑巴。
她眼中含着泪,毫不犹豫对他点头,用指尖轻柔安抚他胸口的疤痕。
微微的酥麻感,如细微的静电触过。
在看到“心疼”二字的一瞬间,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温暖淌过了心口。
像是内心最隐晦的,默默吞咽苦痛的绝境,被一束温煦的光照了进来。
他起先有些不适应,随即觉得很荒唐,恍惚不可明朗。
但当小哑巴忽然紧紧握住他的大手时,他看见她盈盈的水眸中泛着泪光,很柔软地倒映着他硬朗的脸庞。
她的目光,纯粹又善良,对他永远坦诚。
薛凛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震撼,心乱如麻,欲言又止。
沉默的苦涩,从心底泛滥至滚烫的喉结,他又艰难地将其咽回。
而后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牢牢地审视眼前单纯的女子。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两个字。
从失去父亲那一日起,他便是这个家唯一的支撑。
胡氏最爱向他抱怨哭诉自己如何命苦丧夫,祖母常常对他给予振兴祖业的期望,阿姐只会劝他脾气收敛点,多向别人学学怎样当家……
却唯独无人对他表示心疼两个字。
好似他生来便冷面寒铁,铁石心肠,不知疲惫,不会受伤一样。
而眼前这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哑巴,居然是第一个心疼他的人。
男人眼眶酸涩,低声一笑:“呵……”
“啊……”
苏婵嫣见他这副自嘲的伤情模样,更是心软了。
不由伸出玉手,替他轻轻抚平眉心的褶皱,双眸仍是那般温和痴情地凝望着他。
“你……”
薛凛抬手抓住她瘦弱的手腕,不解打量着她这温柔的举止。
心血如开水般沸腾,急剧升温的感情,令他措手不及,只不察觉地更为用力地抓紧她。
“啊……”苏婵嫣隐隐觉得手腕泛疼,小心翼翼往回抽手。
却被神色阴恻的男人,一把拉向怀中,大手蛮横地握住她的脚踝,向后扯着,将她柔弱无骨的身子环上腰间,掌心顺势拖着她的柔软,滚热的温度像无火的灼烧。
这更为亲密的肌肤相亲,让苏婵嫣不知所措,东张西望地刚一抬眸,霸道的吻一瞬落在了她的唇边。
“唔……”
苏婵嫣杏眸圆睁,小手胡乱圈住了男人的后脖,不敢随意动弹。
不同于往日的蜻蜓点水。
今夜这个吻格外地深入。
男人强势撬开了她可爱的贝齿,凶猛地逗弄那柔软的丁香小舌,与她忘情痴缠。
眼角地余光轻轻瞥过小哑巴软萌可欺的乖巧模样,心头的燥热便愈加难耐。
心疼?
这么一个弱小的,被他轻易掌握在手的小女人,竟然敢对他说心疼两个字?
真是不自量力,真是叫人心爱。
他不会放过她。
他要让她知道随便对一个男人说心疼两字的代价是什么。
苏婵嫣尚未承受过他如此强悍的深吻,生涩的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只一味任由男人予取予求。
渐渐陷入呼吸困难的窒息中,白皙粉润的小脸都涨红了,眼尾溢出酸涩的泪来,柔软的胸脯剧烈地起伏,腰间的大手却还在一寸一寸地圈紧,仿佛要把她揉碎了,揉进坚实的身体里面。
她开始惊惶,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夫君生气了,在用这种方式惩罚她。
便抵抗地用小手推搡男人宽厚的肩膀,难受地嘤咛了两声。
薛凛终于肯放过她,缓缓松开了这个吻的禁锢。
一得到自由,苏婵嫣也顾不得被吻得麻麻的红肿的丹唇有多难看,只拼命地大口呼吸着空气续命。
男人被她这副傻萌的样子逗笑了。
原来这个小哑巴这么笨,连换气都不会,难怪刚刚在他身上扭得那么厉害,还以为是她使的什么调情的小手段……
苏婵嫣缓过劲来,气息渐渐平稳,目光迟钝地往上探去。
男人俊美的侧颜轮廓,微微转正,火热的眼神深深盯着她,像是贪婪未止,暗示下一刻就该是她的主动献祭。
苏婵嫣游移了眼神,小手哆哆嗦嗦比划着:【夫,夫君,我,我想走了……】
“说!”
薛凛无视她的手势,附身擒住她精巧的下颌,迫切地质问,“你……为什么要心疼我?”
他堂堂大将军,会需要小女子的同情吗?
他不稀罕,但又矛盾地想要知道原因。
苏婵嫣眨了眨眼,重新提笔在纸上写字,再把写好的纸递给薛凛检查。
男人好整以暇地随意扫视上面的字迹,低声念了出来:“因为,我,喜欢……”夫君。
“啊……”
他还没念完,小哑巴忽然靠近来,用小手着急捂住他的嘴。
然后满脸赧然地低垂着脑袋,粉红的耳垂更红了。
这神情,显然是害羞了。
薛凛心尖一颤,低沉的眸色,蓦然浮起了一丝怜爱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