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凯将碗里菜吃掉,连朔便给夹满,如此反复数次后,连云凯已经撑得肚子滚圆了,连朔才停止了夹菜。“云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早点离开吧,记住了,一定要将你娘她们给照顾好,以后连家的重担就交到你手里了。若我死了,不要来收尸,回去做个牌位便可以了。快走吧。”连朔看着连云凯催促道。
“爹,能不能跟我一起离开?”连云凯满脸希冀的看着连朔。“你快走吧,不要让你娘她们等着急了,快走吧。”连朔催促道。连云凯虽然是万般的不舍,但还是转身离开了。走了几步,连云凯又停下来,转身对着连朔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连朔看着连云凯离开的方向,充满了不舍和欣慰,有连云凯在,他也能安心的去赴死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连朔换了官服,拿着笏板,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武雄今天走的很早,一路上都在寻找连朔的身影,若能早遇上,他也想劝连朔两句。虽然知道没有用,但他真不想看着连朔来送死。但一直等他来到大殿,都没有看到连朔的身影。若连朔不来,那是最好了,武雄心里想着。
早朝正常的进行着,等朝臣上完奏章,议完朝政,即将散朝的时候。连朔从最后面走了出来,他快步来到中间的位置,跪在地上。“草民连朔,拜见陛下。”连朔高声说道。看着突然出现的连朔,文武百官神色各异,有面露喜色者,有疑惑不解者,也有面露担忧者。“大将军平身吧。”孝武帝虽然很疑惑,连朔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殿上,但还是平静的让连朔平身了。
“谢陛下,草民本不该出现在大殿上,但事关连家百年的声誉,草民不得不来到殿上。草民今日前来,只是想告诉陛下,连朔没有通敌叛国,连家没有通敌叛国,请陛下明察。”连朔并没有起身,而是说出今日的目的。
“大将军,你与蛮王的往来书信,是在你的书房中搜到的,证据确凿。你们不但拒捕,还残杀了数千的官兵。若不是心中有鬼,为何要拒捕?你现在说你没有通敌叛国,你可有证据?”还不等孝武帝说话,秦明先质问道。
“那所谓的通敌的书信,草民根本就没有见过,完全是被人栽赃嫁祸的。当时事发突然,情况不明,草民只能是先行离开,若当时束手就擒,恐怕连家满门已经被诛杀殆尽了。拒捕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请陛下明察。”连朔说道。
“现在有证据证明你们通敌叛国,我们为什么要信你的话,而不信证据。你说被栽赃嫁祸了,你得拿出证据啊。你已经赋闲在家了,谁会费这么大的周折,去陷害你,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恐怕傻子都不会做吧。若你拿不出证据,那你们连家就是通敌叛国了,按律应当满门抄斩。”秦明说道。
“陛下,若草民真的通敌叛国了,此时应该是在敌国受封,而不是冒着杀头的风险,来到大殿上。草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草民之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的虚假,请陛下明察。”连朔没有管秦明的刁难,而是对孝武帝说道。
听到连朔的话,文武百官也是觉得有理,哪有通敌的人,会冒着被杀头的风险,来自证清白的。秦明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暂时退回去。
“启奏陛下,连府的家仆和一些族人,昨晚刚被押解到京,还没来得及审问。不如将他们宣上殿,听他们怎么说。”这时杜仲桥突然说道。“好,宣他们进殿。”孝武帝立刻答应道。
很快,一些连氏族人和仆人,便被带到了大殿上,之前给孟浩送茶水的仆人也在这些人中。“你们知道什么都如实说来,争取戴罪立功,谁若是说谎,立刻拉出去斩首。”杜仲桥看着瑟瑟发抖的众人,开口说道。听到杜仲桥的话,他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先开口,怕说错话,掉了脑袋。
“小人是连府的仆人,平时负责端茶倒水,打扫庭院。小人并不知道家主有没有勾结蛮夷,但小人曾见过一个身材高大,皮肤很白的人进入连府,和家主在书房谈了很长时间,具体谈了什么,小人并不知道。”给孟浩送茶水的人首先说道。“小人也见过。”立刻有几个仆人附和道。
“家主在半年前,让大家开始准备搬家,说是要离开大周境内,具体去哪里,当时并没有说。现在想来,可能就是要去蛮夷之地。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饶命啊。”一个连氏弟子,哭喊着说道,又有几个连氏弟子附和道。连氏弟子和仆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没有一件事可以证明连朔通敌,但每件事又都好像在告诉大家,连朔通敌了,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连朔在杜仲桥开口的时候,便知道小瞧杜仲桥了。现在听到仆人和连氏弟子的话,连朔已经不想反驳了。文武百官也感觉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当初给冀王定罪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吗?如出一辙。只是当时说的罪证更为具体,现在只是一些佐证,而这佐证却更显得真实。
等连氏弟子和仆人,七嘴八舌的说完后,便被人带了下去。文武百官的目光,又聚集在了连朔的身上。“陛下,他们说的都是无稽之谈,草民从来都没有做过那些事情。草民发誓,从来没有对不起大周。连氏一族对大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今日草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能以死明志。”连朔说完,起身朝着殿内的柱子上撞去。只听砰的一声,连朔头重重的撞在了柱子上。整个头颅都变形了,红白之物四处飞溅,人软绵绵的倒下了,已然气绝身亡。
看到连朔当殿撞柱身亡,文武百官也是唏嘘不已。曾经的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却被逼的撞柱而亡。武雄难过的闭上了眼睛,他没想到连朔会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孟伦则是一脸的愧疚之色,连朔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有他出的一份力。杜仲桥并没有一点报仇后的快感,在他看来这只是开始,连氏族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连云凯、唐菀菀他们。
孝武帝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离开了大殿。在太监宣布退朝后,文武百官陆续的离开了大殿。杜仲桥命人,将连朔的尸体挂在内城的城头上,他要用连朔的尸体引来连云凯,然后将他除掉,在他看来连云凯才是害死他儿女的罪魁祸首,他最恨的也是连云凯。在杜仲桥要离开大殿时,太监来传旨,让他到御书房觐见,杜仲桥立刻跟着太监前往御书房。
连云凯在拜别连朔之后,并没有出城,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