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没再理睬沈既白,最后的一丝同情和不舍也烟消云散。
而在她身后,沈既白捂着侧脸,直起身,望向安衾大步离去的背影,嘴角慢慢漾开一丝愉悦的笑。
“——明天见。”
安衾一晚上没睡好觉,做梦都是乱七八糟的,光怪陆离的场景不断跳转切换,她想逃离梦境却逃不掉。
她梦到她保送重点高中后没日没夜地给沈既白补课,尘埃落定后沈既白认真地在她眉心贴了朵小红花,笑嘻嘻夸赞道:“小安老师真厉害,多亏了小安老师,我们又能在一个学校读书了呢。”
她梦到自己在学校里被人表白,自己还没做出回应,凭空出现的沈既白已经不由分说地揽着她的肩把她带走了,事后那个男生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
她梦到她在朋友们的起哄声中羞红了脸,而沈既白却用少有的严肃口吻说:“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以后不要再这样说了。”
安衾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被沈既白在梦里大闹一场,第二天眼下青黑,皮肤状态也明显下降。
结果刚上完两节课,又被告知剧组要来找个群演,学校把名额推给了语文组。
“本来是跟我们根本不沾边的,但是人家有位前景突然罢工了,又怕影响学生上课,只能临时从老师这边挑一个年轻的。”组长说,“要长得像学生嘛,我们这群老的就不参与了。”
安衾把头埋得很低,恨不得自己现在不在语文组。她能感受到组长脚步的靠近,接着停在她桌边。
“小安老师可以吗?”组长问,“小安老师长得好看,扮学生也不违和,还能给我们学校长长脸。”
“不是有实习生……”安衾徒劳道,“好,我去吧。”
安衾把手头事情加紧办完后很快就进了剧组,立刻有人给她送来校服,把她按在椅子上做造型。
安衾自己化了淡妆,但依旧被化妆师一阵捣鼓。她跟这些人都不熟,也不是一个领域的,只能安安静静地任人摆布,视线无聊地投到某个角落。
沈既白和女主的演员一起坐在小马扎上,也不嫌条件艰苦,互相对着剧本,脸上满是笑意。
安衾慢吞吞地收回视线,化妆师立刻喊道:“安老师别低头,不然不好上妆。”
临时充当化妆间的杂物间本来就小,化妆师一喊,大嗓门充满整个空间,大部分无所事事的人都看向了安衾这边。
安衾一下子感觉脸烧了起来。
化妆师也意识到了,挥挥手:“你们都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别看本美女了,快去干活。”
众人又纷纷忙手头的事情,只有沈既白站了起来。
安衾通过镜子看到沈既白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呼吸都变得急促,浑身变得不自在,只希望沈既白能够分清场合再胡闹。
沈既白站到了化妆师旁边,两手撑着安衾的椅背,故作纯良地问化妆师:“这位是学校的老师啊?”
化妆师还真以为他们不认识,热情地答道:“是的是的,跟学校借来的,沈老师要不要给人家加片酬呀?”
“那必然。”沈既白抬头,和镜子里的安衾对视,笑道,“劳动报酬是一定要给够的,毕竟老师也是很难请的,必须要好好对待,是吧?”
沈既白特意咬重了“好好对待”四个字,安衾下意识打了个颤。
剧组吵闹又热闹,安衾却实打实地生出了一股冷意。
沈既白还是笑着的,但笑意根本未达眼底,化妆师大大咧咧意识不到,安衾却能清楚地感知到里面暗藏的浓厚阴翳。
沈既白像是一头瞄准猎物的雄狮,玩味、凶残,高傲沉静,胜券在握。
安衾问化妆师:“我还需要多久?”
“马上马上,我给您换个发型。”化妆师散了散安衾的头发,拿出梳子,“梳子是新的,很干净的哦。”
沈既白在一旁开口:“就梳个马尾辫好了。”
“丸子头吧。”化妆师说,“安老师本来也是半丸子,不给她改太多了。”
沈既白坚持道:“马尾辫,她高中就……不是,高中女生不都扎马尾辫嘛。”
化妆师给安衾扎了个高马尾,拍拍安衾的肩,“好了安老师,等会导演会给您讲戏,就拍一场,不会浪费您多少时间的。”
沈既白在一旁懒洋洋补充:“和我搭戏很快的,我能带着你演,一般都一条过。”
安衾这次坐不住了,问道:“和你搭戏?”
沈既白无辜挑眉:“对啊,怎么,安老师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安衾走到人少的地方,转身对身后跟着的沈既白警告道:“沈既白你别乱来,现在是你的工作时间,同时你是一个公众人物,不要再以你那幼稚的行为来对我胡搅蛮缠。”
沈既白耸耸肩,“不好意思啊安老师,但是整个剧组里面没有人能管得了我,包括你。”
安衾气得无话可说。
沈既白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表情,又忽地探身,修长的手指慢慢拂过安衾的校服领口,帮她把褶皱抚平,又把拉链向上拉了拉。
“你穿校服真好看。”他认真地道,“像个学生。”
安衾:……
她真的很想让沈既白变成哑巴,再也不要来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