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肆青拽住江衍的手往外跑,只觉他轻飘飘的,格外疲惫虚弱。
“没……”身后微弱的声音戛然而止,下楼梯时,他重重倒在了她的背上。宋肆青被吓了一跳,扛起他一路狂奔,终于出了医务室。
“啪嗒”楼内通明的灯火瞬间暗下来,秒针划过六十,正是夜晚十一点整。
沈行一等人都已经在外边等待,至于学生会的人,早就跑没影了。
他看到宋肆青背上的江衍时,微微一怔。
宋肆青放下江衍,与扑上来的刘思佳抱在一起。棠冀静静看着她们,眼底也有了几分“大家都还活着”的欣慰。
“记得联系,推理社欢迎你们。”詹如星笑了笑。
推理社浩浩荡荡十多人等到她和北斗若后,一同先行离开,李水儿跟刘小贵朝着反方向的男寝去。
杨伟还蹲在一颗树边上打电话,偶尔不耐烦地嚷嚷两声:“都特么跟你说了都安全着,臭爷们净事多……棠冀,好,好得很!”
这些寻常放松声传入耳,宋肆青仿佛真成了一个没有烦恼的二十岁青年,山里几百年如一日的记忆犹如过眼云烟,携着她漫长的寿命一同飘走。
倘若没有每天滚油锅般的未知危险,她们应当会有更多快乐。
这是个不幸的时代,她想道。
“你一个人背着江衍跑了这么长的路啊。”沈行一的玩笑声从身后传来。
宋肆青看向他:“对啊,我……打小擅长运动。”
“原来如此。”
杨伟挂断了电话在不远处等他,沈行一敛起嬉笑,犹豫了片刻,“那你有没有……救过我一命。”
“救你?”她脑海中闪过沈行一险些丧命于红衣女鬼的片段,不明白他又猜到了是自己。他当时明明意识模糊着。
她决定还是伪装成一个普通人,否则那天她为什么活着,就都说不通了:“有吗,没有吧。”
沈行一微微一愣:“没有?”
“是啊,我在毛概教室附近找规则,没遇见过你啊。”宋肆青确定以及肯定地狂点头。
他见状不再追问,忽然浮出个了然的笑容:“那应该是我看错了,先走了。”
他看见了?宋肆青同室友跟他们告别。
坐在阶梯上的江衍似乎恢复了些许状态,静静看着她。刘思佳则格外乐意看见江衍抛下卫子晴来缠着她的场景,迫不及待将她推过去。哪怕只是来自毒唯臆想。
“我们先回去啦!”刘思佳拉着棠冀说道。
宋肆青朝他无奈一笑,在他身旁坐下:“你怎么样了?”
所有人都走了个干净,夜晚的凉意更加明显。
“没事。”他浓密的长睫微颤,夜晚路灯下如同黑鸦的羽翼,遮住眼底情绪,“你刚才说我小名叫什么。”
“叫什么?”她一时没想起来。
江衍见她不记得,眉头微抬:“我们是村里一起长大的。”
宋肆青想记来了,二狗。
“咳咳。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她讪笑着,表情有些许尴尬。
江衍面容依旧冷峻,只是客观地陈述道:“按照人类的观念,如果两万年后我们还认识,现在也可以算作青梅竹马。”
“你喜欢这样吗。”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