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二十年,此时的花念舞与牧流均已十四岁。
恰逢元宵灯会,此时的盟主府灯火重重,数百盏走马灯挂在府中,映衬着盟主府似乎比白天还亮些。身为武林盟主的花无痕此时正在家中招待着各方势力。
花念舞见状,颇感有些无聊,便换了一身男装,拉上自己的丫鬟小桃就打算偷偷溜出府去。
“小桃,快点!别被人发现了!”
“小姐,要是被盟主大人发现,您又要被罚了!”
“怎么会?盟主府现在上上下下都忙着招待这四方来客,哪里会有空理我?再说,发现了便发现了,爹爹可是最看不得我掉眼泪的?”
“可是,小姐……”
“别小姐、小姐的,快点走!”说着小桃便被花念舞强行拉出了盟主府的后门。
当花念舞走出后门,另一边,花无痕便接到花伯传来的消息。
“多派几个暗卫盯着,确保小姐的安危。”花无痕压低声音说道。
“是!”说完,花伯转身离去,而花无痕又接着去接待新的客人了。
应化街上。
“终于冲出牢笼了!”花念舞用手指轻轻挑着小桃的下巴,“走,小桃姐姐,花爷带你赏灯去!看上哪盏,就跟花爷说!”
“是,花爷!”可惜花念舞正沉醉于自己的风流公子的演绎中,完全没看见小桃翻上天的白眼,心中憋闷的小桃自言自语道,“唉!我怎么摊上这么不靠谱的一个主子呀!”
眼瞅着花念舞快没了踪影,小桃连忙不做她想,加紧脚步跟上。
应化街上人山人海,街上摊贩售卖的灯笼虽比不上盟主府的巧夺天工,却也透着精致。
花念舞和小桃随着人潮向前行径着,直到发现一家店前围了一群人。
“这是有什么好戏可以看吗?”花念舞心下直犯嘀咕,虽说她正处在这群人的外围,但她不服输的性子却让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往里钻,可惜废了半天力气,人群也挤不出来一个坑,正打算放弃的时候,身后好像有一股力,将她一个人推了进去。
花念舞理了理自己挤得有些凌乱的衣服,嗯,作为风流俏公子,仪表堂堂是第一课。
整理完衣服,花念舞这才有心思打量着四周,抬头一看,只见头上的匾额写着“凌风阁”三个大字。凌风阁,惨了,这可是康城最大的南风馆,要是爹爹知道我来了这,哎,我这腿还能要吗?不行,此地不宜久留,撤。
花念舞心中惴惴,拔腿就打算再次突破人群包围圈。
可惜,这全身上下金贵的装束和不俗的气质引起了凌风阁鸨母的注意。
凌风阁的鸨母名唤俏姨,数十年前,是康城永宁江上数一数二的名妓,真可谓“康城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许是红绡和缠头收获颇丰,亦或是当时的鸨母良善,十四年前俏姨便自赎己身,开了一座凌风阁。
见惯了客人的俏姨,打眼一瞧这位小郎君的通身气度,便知其家世不凡,心下暗忖,可不能让这条大鱼溜走了,上前就拉住了几欲遁走的花念舞。
“小郎君,您这是要去哪里呀?来来来,凌风阁的大门口在这呢!可不要走错了,妈妈牵着您走!”
话毕,不容分说,拽着花念舞就拉进了凌风阁内,拉完人后,还不忘训斥着凌风阁的龟公们。
“工钱不少拿,饭也没少吃,这眼珠是长在脚底板了吗?见天不知道给我留神,再遇到这种金贵爷赶忙给我领进门,真是废物一群,揽个客还得老娘出马,小心我将你们一个个的都发卖出去!”
话落,一个个龟公都静声屏气,唯感称诺。
花念舞狼狈地被生拉硬拽进了凌风阁,看看凌风阁内的装潢摆设竟一时也被迷了眼,满阁灯火辉煌,衬得阁中亮如白昼,与这阁中的灯笼相比,自家的灯笼也被比了下去,原先的不悦和遁走心思也荡然无存。
一个机灵的龟公上前,“公子,奴才元宝,公子可要到楼上包厢观礼,今晚阁中还有大事发生!”
花念舞心下既然要久留,自然是包厢舒服,打算给龟公赏银上楼,正想叫小桃打赏之时,这才发现小桃还没有挤进来呢!忙跟这位名叫元宝的龟公说明自家的丫鬟还在门口,可否让人将其带进来。
未等一会,小桃就被另一名龟公带了进来,看见小姐的小桃立马被热泪迷了眼,哭到:“花爷,小桃还以为您不要我了呢,您这乱跑的,要是被老爷知道,小桃的命就没了!”
花念舞见状,自知理亏,抱住嘤嘤哭泣的小桃,说道:“小桃可是花爷的心肝宝贝,怎么会不要你呢!走走走,我们上包厢,花爷保证不会有下回了!”
安抚片刻,小桃才停止哭泣。
忽的,阁中的灯光全灭,只余舞台中间的空地上留下圆形的白光,伴随着悦耳的琴声传来,帘幔拉开,坐在白光中心的是一位身着白衣的俊俏公子,此子目若朗星,眉眼之间却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柔弱和病态,指尖轻抚琴弦,琴身醉人但人更醉人。虽身处凌风阁这种南风之处,却更显得风华无双。
花念舞在盟主府倒也见过不少剑眉星目的武林侠客,而这般清风明月的俊俏男子却是没见过,心中不由得想到前段时间看过的一首诗:“公子只因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可以说初一见,这位男子便攫取了在场所有客人的的目光。
琴声结束,灯光回暖,俏姨摇着手中的扇子走上了舞台中央,笑着说道:“想必,大家都听说了,今晚我这凌风阁有件大事发生,这位公子名唤牧流,自小便父母全无,亲族不在,幸得同村的一位牧婆婆悉心照料,可以时运不济,前段时间,牧婆婆也撇下他去了,家中为婆婆治病本已欠下诸多钱财,加之为了给牧婆婆一个好点的葬礼,无奈之下,这位公子只能将自己卖身给了我们凌风阁,幸得我俏姨出手相助,才救得这位牧公子脱离苦海啊!今晚就是这位牧公子第一夜出来出台,盼各位客人能帮帮这个身世坎坷的孩子啊!”
说完,俏姨还拿衣袖装着逝去了点眼角本不存在的泪水,然后又笑着说起拍价乃一百金。
楼上,小桃目瞪口呆,饶是长大这么大林子里的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