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色比一个月前好了许多。
上次王润调戏完自己没过多久就被打了,虽说是他行事高调得罪了江东乔家的公子,方才被套麻袋揍了一顿,但沈执荑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
乔氏虽然算的上江南这边最厉害的士族,但和琅琊王氏还是比不得的,乔家的人怎么会去招惹王氏?
王润的左手听说都脱臼了,没有个小半年怕是别想好。
夏橘说他这是恶有恶报,沈执荑却总觉得不会这般简单。
她想到了陈习彧,如果是年少时,那应该就是他做的,这人看着好脾气,却是个护短的人。
对朋友,对心上人都是如此。
上次相见,她从陈习彧的眼里抓住一抹熟悉的爱意。沈执荑不得不多想—会不会这件事就是他做的?
“夫人来了。”李存伸出手想搀扶沈执荑,但被她不着痕迹避开了。
他以为沈执荑是因为前几日王润的事情还在生气,便只笑笑就随她去。
实际上沈执荑只是厌恶李存的亲近,尤其是她最近从那种浑浑噩噩的麻木状态中清醒后,她愈发厌恶起这个人,讨厌他的任何亲近行为。
沈执荑从前为了等死而活着,而现在她想继续活下去,她还是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但她还是想先活着,至少她想等到春日放晴后去种花,如果花能活……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为了她的紫藤花,她都得继续活下去。
沈执荑和李存漫步,大街上人来人往,她戴着帷帽,隔着一层纱她看不清眼前的烟火。
她想掀开帷帽的长纱,却被李存皱着眉按住手:“夫人,这不合规矩。”
沈执荑只顿了一下动作,随即她摘下帷帽,在李存错愕乃至有些动怒的神情中,仰起头看这动人的火树银花。
亮光映在她眼底,闪闪发光,她勾起嘴角,笑得烂漫自在。
而远处的酒楼上有人倚栏看向这边,只是隔得远应当是看不清什么的。
陈习彧轻笑:“成道,南州城在你治下还算不错。”
叶之玄站在君王身侧,他不明白陈习彧为何不直接下去,更不理解他为何不直接夺了沈执荑。
他发觉陈习彧眼底的笑意,温柔而真诚,还带着一丝欣慰和庆幸。
就好像年少时,故意在沈执荑出现时偏过头般,少年人以为这样就能遮掩住小心思。
却不知道眼里的爱意早就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