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沉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条语音,停顿了两秒。
仿佛不相信似的,再次点开,又听了一遍。
傅焉予难道是在监控他们的聊天吗,平时没声音,这时候突然跳出来了。
沈落沉按下语音键:“傅先生管这事儿?不是卞浩负责吗?”
松开手指,发送出去。
同时立刻把卞浩的好友申请给通过了。
回到傅焉予的聊天对话框,对方开始“正在输入中”。
沈落沉插着腰等他的回复。
烟雨:【公安调查有结果了】
沈落沉看到这句,一个激灵坐直。
落尘:【怎么样?】
烟雨:【嫌疑人找到了】
落尘:【是谁?】
烟雨:【不清楚,我们明天去诒城,要现场调解】
沈落沉看到这话,眨眨眼,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又立刻深呼吸调整表情。
余光瞥了一眼四周,休息室里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反应。
落尘:【好的,需要我做什么?】
烟雨:【暂时不用】
沈落沉一时有些失落,又见傅焉予继续说。
烟雨:【不过周末可以找时间把访谈给录了】
烟雨:【如果沈医生有空的话】
沈落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竟然被傅焉予的话带着走,因为看到这一句时,本有些失落的心,又重新振奋了起来。
她轻晃脑袋,想把这种被操控的感受甩出去,恢复公事公办的态度。
落尘:【没问题】
随后又补了一句:【我和卞浩对接就行】
潜台词不用你傅先生操心,也别管我有事和谁联系。
傅焉予没有再回复。
沈落沉放下手机,内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着,不知道录访谈的时候,傅焉予会不会也过来。
维权群里此时也得到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大家都摩拳擦掌,纷纷表示一定要让投毒的那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明天是周五,要不是医院正缺人手,沈落沉也很想请个假,一起去现场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狠毒。
大概傅焉予和卞浩同步了访谈的安排,沈落沉没多久就收到了卞浩的消息,约好周六在宠物医院录采访。
沈落沉看着卞浩发来的提纲,默默开始打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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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落沉也时刻关注着群里的动静。
大家集合前群情激昂,好不热闹,等人都到了公安局,群里就安静了,只剩沈落沉一人焦急地等待。
依旧是上午接诊,下午手术,一分钟也耽搁不了。接诊的间隙,她总是立刻打开群聊,看看有什么新的消息。
直到午饭时间,群里都寂静无声,感觉事情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下午安排了几台手术,沈落沉几乎是逼着自己专心,不要去想维权群的事情。
事情都忙完了,沈落沉才得空到休息室查看消息。群里已经有了几百条讨论,着实吓了她一跳。
沈落沉耐心地从头到尾翻完,才大概搞明白来龙去脉。
投毒的是公园的环卫工,趁职务之便,携带了许多在杀虫剂里浸泡过的碎骨头,藏在公园人迹罕至的角落。
人的肉眼看不见,但是狗狗的鼻子很灵敏,一些尤为活跃的,喜欢到处跑的小狗,就很容易误食。
民警表示,他们根据受害者的描述,又重新去公园现场进行了取证,确实在某些不经意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些残渣。根据这个,他们调取了公园各个角落的监控,发现除了环卫工,基本没有人会走到这些地方来。
当视线聚焦到环卫工时,他们发现,有一名环卫工出现的频率尤其高,动作也比他人鬼祟一点。通知物业后,警方传唤了相关人员,进行了问询,很快就将这名投毒的环卫工揪了出来。
警方联系了受害人,和环卫工一起进行了调解。出人意料的是,环卫工不仅拒绝道歉赔偿,还大放厥词,痛骂狗主人,认为狗命不值钱,这些人竟然把狗看得比人还重要。
这当然激起了群愤。
据群里大家的描述,现场一度混乱,受害者们都被他理直气壮的表现激怒。
警方也很头疼,本来认错道歉赔偿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受害者们表示,如果该名环卫工拒绝道歉赔偿,那么他们将集体起诉他和公园的物业公司。
沈落沉注意到,群里也有当天那个医闹阿姨和她的女儿,不出所料,这位阿姨又成为了维权主力军。
她无奈地笑了,还好这次维权的方向是对的。
她打开傅焉予的微信,想问问具体的情况,又怕对方还在忙,只能把刚打下的字删掉。
反正明天还要录访谈,总有机会了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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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最后两位受害者,傅焉予和卞浩开车回了酒店。卞浩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着摄影机里的素材,一筹莫展。
“怎么了?”傅焉予斜靠在床边,翻看群里的聊天记录。
卞浩满脸愤怒:“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自己过得不好,就拿别人的狗出气!”
傅焉予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个环卫工,就是当天他和沈落沉在公园里碰见的那个大爷。根据民警的描述,大爷孤身一人在诒城,没什么亲戚,靠打扫卫生这个工作度日。
大爷自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国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小儿子在国内,不过不在诒城。大爷有个前妻,很早就离了婚。
这些事实倒也不是重点,让大爷产生投毒的动机,是某天跑去小儿子的家里,发现小儿子养了一只边牧。小儿子是不婚主义,把边牧当孩子在养。
大爷气不过,看着公园里牵狗的遛狗的,总能想到自己的不孝儿子。尤其是小情侣遛狗,把狗照顾得妥妥帖帖,跟在屁股后面捡屎,完了还摸摸抱抱,大爷就起了投毒的心。
傅焉予做了这么多年的宠物救助,已经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