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发生什么事?”
陈最走了出来,抬手揉了揉自己隐隐发疼的眉心,疲惫尽显在脸上,这不,他刚飞完来梁庾舟店里休息,醒来就听见店外面吵闹轰轰。
被叫小林的服务生就是刚才被疯酒鬼抓住叫报警的那个,全名林铮。
林铮瞧见是陈最,赶忙凑过去低声附耳解释:“哥,有人喝醉了,撒酒疯,把人美女给调戏了。”
陈最浅淡眉眼轻轻一抬,哦了声,将自己手上的玻璃酒杯递给林铮:“行,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林铮立马喜笑颜开,颔首接过:“好嘞。”这毕竟位爷一来,他放心,这事儿解决得会很快。
陈最走过去,经过时,冷冽地扫了眼地上瘫成烂泥的醉鬼。
同时,陈嘉南也是看见了他。
眼前的英气十足了男人,早已经褪去了年轻气盛,阳光干净,多了岁月绕脸的成熟感。
蓬松微分碎盖,一袭雾霾蓝的短袖衬衫,领口微敞开,漂亮的喉结处坠了颗朱砂红的痣,增加了男人的禁欲感,她隐约能看见脖子上戴了条银色的链子,加上垂直感十足的黑色西装裤,趿了双黑色G家新款的皮质拖鞋。
陈最剑眉星目,他眉眼生得极其好看,浅浅内双,眼窝深陷,眼尾弧度上扬,黑眸如万里星河,深邃锐利地望向她。
一旁的胡凝惊讶不已,她也没想到会是陈最,她下意识地偷偷伸手握住身后陈嘉南的手,明显感觉到她在轻微的颤抖,甚至有点凉。
胡凝故意装作不认识人,直切正题:“老板是吗?”
陈最懒散地撩起眼,漫不经心地回答:“算是。”
胡凝怔下后,立刻挺胸抬头,摆出足足气势,指着地上的那坨“烂泥”,言辞凿凿:“行,是老板就成,你们这儿的客人,当众耍流氓,调戏我朋友,是不是得给个说法?”
陈最轻佻扬眉,他就一看店的,哪儿来什么说法。
半晌,他喉咙发出闷笑,尾音痞气十足:“我们这儿每天客人挺多的,他们喝多了犯事儿,都找我们要说法的话,那岂不是要累死。”
胡凝一瞬间吃噎。
陈最看了眼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陈嘉南,直接给了个建议:“报警吧。”
胡凝怔了下,努努嘴:“好!”
就当她掏出手机拨号时,一旁的陈嘉南连忙拉住她:“算了。”
说着还瞥了眼云淡风轻的陈最。
她知道陈最口中说的报警,摆明了他作为烧烤吧老板,也是不想管这破事,而且他说得没错,酒鬼自己发酒疯,的的确确跟他们店也没多大关系。
胡凝皱眉看她,握紧她的手拍了拍:“南南,怎么能算了,世风日下,那人都摸你胸了,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嘉南眼神一沉,嗔怪她:“你还胡说。”
胡凝立马做了个“拉上嘴”的动作,噤声:“好好好,是我夸大了夸大了,就真算了?”
“嗯,”陈嘉南不经意间瞟了眼陈最,继续解释说:“难不成我还要陪他进派出所?我都把人胳膊弄脱臼了,这一过去,警察叔叔是教训他还是教训我?”
恰好,陈最偏回头,目光也随之落下来,四目碰在一起,他眯眼瞧陈嘉南,嘴角一勾,饶有兴致地野肆一笑。
胡凝想了想:“嗯,你这话说得也没错。那真算了。”
陈嘉南按耐心里紧张,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点头:“嗯,算了。”
见她们迟迟没有打电话,陈最便好心道:“请问,还需要我帮忙打电话报警吗?”
陈嘉南面无波澜,报以微笑:“不用了,谢谢。”
陈最轻撩眼皮,眼神移到她身上,舌尖抵了下后槽牙,“咔哒”,阖上Zippo打火机。
就在他转身时候,喉咙低沉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嗯”了声,走两步后,拦住正给顾客上酒的林铮,云淡风轻说:“她们的饭钱,记我账上。”
林铮不明所以地看了眼陈嘉南方向,回答:“可她们已经结账了。”
陈最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肩膀:“退钱不会?”
“会。”
林铮也不好说什么,自家老板的死党兄弟,胜似老板,说话一样特别好使。
人跑开后,陈最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抽了支烟衔在嘴边,径自往店内走。
“嚓——”
蓝紫色的火苗蹭蹭冒。
烟纸滋滋的燃起。
没多久,林铮折步回来,陈最很淡淡瞥了眼,懒懒问:“有事?”
“有的。”
他挠挠头,有些为难问:“不是哥,我这以什么理由退钱给她们啊?”
陈最捏了下眉心骨,漫不经心地甩了句:“......封口费。”
林铮顿时囧了。
等他回过神来,陈最人都已经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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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飞行员成了烧烤吧老板,这落差可不是一点半点。”
胡凝开着车飞驰穿梭在车水马龙间,吐槽今晚遇到陈最。
陈嘉南靠在车窗边,撑着脸颊,望着街景一晃而过,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想当初,他在校记录每次试飞都是第一,毕业那年,连校长都亲自给他拨穗,曾经的天之骄子啊,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胡凝开车,压根儿没察觉到她不对劲,继续说。
陈嘉南:“你怎么不说,他是回家继承家业的?”
胡凝想了下,给了个答案:“很有可能。”
毕竟当年校传陈最家是三代都从政,谣言毕竟是谣言。
今晚,陈嘉南有点心烦意乱,迫使自己不去想陈最,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
最新一条是来自梁庾舟。
【梁庾舟:兄弟,千万千万别坏我店的名声啊。@Cz】
陈嘉南鬼使神差地点开配图。
照片中,远景是酒鬼低头手交叠背在身后,他被两个人高马大穿警服的人送进派出所画面,近景则是一张半截模糊正脸,但也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