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姑娘特别,不好算。”
苏绎的嗓音温淳,进耳朵时还送了微风,直钻她心眼,挠得她当下凝噎住。
“其实是,我不精通占卜,预测乃大事,无法轻易占卜。”苏绎继续道。
堂溪毓注视着脚下路:“怪不得道长这么爱问,尤其明知故问。”
苏绎耸肩,看她说话平平,可耳尖发烫,不知是迷穀还是哪儿的绯色,他失声一笑。
秋芝嘟嚷:“道长还能说笑,怎么不快些找那个祝余草,小姐都饿得皮包骨了。”
说完,她的肚子发出咕咕响。
堂溪毓心想:?
“这个是祝余草吗?”
蔡知鹤在后面大声问。
众人回头,见着他正在摸一株草,形如韭菜,叶片立挺。
堂溪毓飞快跑去,蔡知鹤慢慢向后退,她并未察觉,满眼都是那颗暗绿色的“韭菜”。
“小心——”
听清了苏绎的话和秋芝的尖叫后,堂溪毓眨眼已是那株草,盖在脸上了。
她被苏绎扑倒在地,手心被擦出血,吃痛地哼了一声,都忘记要挣扎着起来。
而一起摔在地上的苏绎,慢慢挪开身子,抓住符纸默念,但颤颤巍巍,似檐角雨滴,要掉不稳。
她强装镇定,才看清不速之客是个——红色的兔子?但庞然大物,八尺左右,红色毛发叫人心慌,莫名猜想是被血染红,她不自在地打颤。
余光扫到秋芝正慌忙地找些石子,蔡知鹤远远地躲在树下。
兔牙尖利,不像素食动物。
苏绎的衣襟被汗打湿,他吃力却迈不开步子。
眼见那巨大红兔蠢蠢欲动,堂溪毓夺走了符纸,上面还有苏绎手心的温热的汗。
霎时,她的血渍融进了符纸,上面的黑色图案发出了红光,并扭动起来。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殃,我吉而彼凶。”
她紧闭着眼,不用细想都能说完这串咒语,但还是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她定能打掉妖怪。
符纸飘到了兔子的身上,生的风卷起落叶,它的咆哮撕裂天空似的,众人都捂住了耳朵。
随后,堂溪毓向它撒了些粉末,浅紫色烟雾,诡异地包裹它,点点缠紧,终了,它瘫倒在地,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秋芝紧张地问它是死了没,堂溪毓这会儿脱力,紧绷的弦断开,她跌坐在地上,褐色的泥渍溅落衣裳。
略微虚弱地说:“它只是沉睡了……我能抵抗妖怪了……”
——姐姐知道了会为我骄傲的吧。
有秋芝搀扶,她勉强起身走到苏绎身边,而他正捂着腿,拧眉以不叫出声。
堂溪毓手指慌乱地掀开他的衣服,小腿已经血肉模糊,以及——腿折了。
“见到这种妖怪害怕吗?”苏绎看见她还有力气笑问。
堂溪毓摇头:“妖怪算什么。”
“姑娘为何不杀了那妖?”
堂溪毓没出声,只是让秋芝去给他嘴里塞块手帕。
苏绎便咬着手帕,笑容烟消云散,下一秒似乎能把丝绢咬碎,平白间牙龈也发疼。
堂溪毓先清理伤口,并上了些草药包扎。但这伤远远没这么简单……
不远处有阵脚步声袭来,踩着落叶碎碎作响。蔡知鹤话音打颤:“这、这是什么妖怪.......吓人……”
秋芝叉着腰:“你个呆子,有难了倒是跑得快。”
“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没见过。”蔡知鹤低头,越说越模糊。
“秋芝,去把那几株祝余草再过来。”堂溪毓这才看蔡知鹤,他自顾自地抹眼泪,她启唇:“你就呆在这儿吧。”
他眼眸扑朔一瞬后,“哦”了一声。
秋芝也采好了祝余草,还心细地用水壶里的水清洗了几下,一人拿着一株,准备咽下。
但秋芝还是有些犹豫,因为它看起来不像美味的。踌躇之后,一咬牙,生生吞下去,淡淡的,只是真有股韭菜的清香。
“诶?这草真能裹腹。”秋芝雀跃地对着堂溪毓说。
但堂溪毓吃得很急,也生吞。再留一药囊给秋芝,里头装的便是让那兔妖昏过去的药粉,并叫她看好人。
然后一人走向前方的树林。
蔡知鹤的泪干涸了,他后靠着乔木,好整以暇地盯她的背影,出了神。
秋芝走也不好,不走又急:“小姐你去哪!”
“捉狌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