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他才能使出多些的法器,而堂溪毓竟一日之内记住了,临危之际还可镇定运用。苏绎对她更加好奇。
堂溪毓瞧着脸微微发热,侧过头望向沏茶的青黛:“青黛姑娘可有见着秋芝?”
茶嘴而出的水流在这话后偏了方向,直直烫在青黛手背上,滚滚翻红。她惊呼一声道:“就是那个小婢女吗?我可没功夫看着她,哎哟,我的手都要被烫烂了。”
“你再说一遍,秋芝在哪!”堂溪毓欲掌匡床而起,心肺猛然震动。
苏绎紧着去将一旁放凉的茶端来,欲帮其顺气,却碍于男女之别止步:“秋芝没事,她与痁犬正住市井里的一座院落,姑娘还请放心。”
“痁犬?”
“当初在福泽县,你们所救的一只犬妖,也是白日所见到的夏参。”
苏绎继而递茶,却见她无半分松懈,便柔声加以解释:“昨日毒效未褪,我并未识出夏参的身份。方才我算过一卦,夏参虽私自带走了她,却没不轨之心,姑娘且放心,姑且处理掉蛟再去找秋芝。”
茶杯总算被堂溪毓接过,她抿一口清香:“我自然信任道长……那人最好老老实实。当下混乱,秋芝远离些也好。”
堂溪毓心想这笔账终究要算,倘若他身心不正,她岂不是又失去了一颗珠宝,秋芝已是唯二不多的亲近之人。她也算帐于自己,均怪她大意失荆州。
“姑娘先休息吧,我去璃湖看一眼。”
苏绎转身就要出门。
“等我,我如今不会帮倒忙了。”堂溪毓颤颤巍巍地起不了身,还得靠青黛扶衬。
苏绎转头对她一笑:“不必,姑娘且放心。”
此笑陌生,若昙花一现,如荒漠中蓦然流出一汪泉水,弓月弹流星,堂溪毓不自觉地答应。
他便消失于月色中。
“与道长可真是情意缠绵呢,叫我看得心酸。”青黛坐在另一侧,手绢耷拉于膝盖,竟流出一番委屈。
堂溪毓歪头问道:“青黛姑娘一直在这附近等待道长?
“那可不。”
“等了多久?”
青黛听闻此话眼神稍闪烁,但因她低着头,不易被堂溪毓察觉。她想到苏绎警告过她不能说出其身份,否则……
“害,姑娘问这干嘛,不过是陈年旧事,如今已报恩,不提当年勇。”
“我对青黛姑娘有种熟悉感。”
青黛忽然起兴致,期盼她下句。
“恕我冒犯,青黛姑娘是否有婆家?”
堂溪毓说完顿了顿,放柔声音道:“我见姑娘食指生茧,有勒痕,想必长年女红。而且你熟悉煎茶三沸,似乎在人间待了许久,不像是处在这儿的荒山野岭。”
青黛的笑慢慢僵住,脸上已然挂不住,她心不在焉地抚平手绢上的花纹,按住凸起的针脚,仿佛按住心灵壁龛上的窟窿。
“姑娘手上的宝贝可用得习惯?”
青黛嘴角划出若隐若现的弧度,不去正面回应堂溪毓抛出来的话。
“你指的是海天一链?”
“我恰巧听说过这宝贝的用法,不知姑娘愿不愿听我讲学,切莫嫌弃。”
—
白日混乱如春梦了无痕,夜影婆娑,璃湖面上时而荡起涟漪。
天有星棋局,苏绎顺着蜿蜒的小路,手上提的正是唐掖收藏的宝剑,剑刃锋利而宽,剑柄沉甸甸,他却像提着一钱蜜饯似的轻松。
想起落入湖中,堂溪毓身中幻术苦不堪言的模样,他气不打一出来。只是碍于救人为先,他才没去找蛟算帐。
当下,还需一剑泯恩仇。
本塔尖上的功夫,苏绎正准备布法,却从不远处传来马儿嘶鸣声,于一女子的尖叫:“有人吗!”
显而易见,冲他嚷道。
苏绎提剑上前,发现只剩狼藉。俊马去头除尾,大半身体只剩骨架,一堆不搭的白骨断断续续撒在地上。
竟不剩一点肉渣。
那女子并未哭泣,也没多少惊吓之意,无奈道:“公子你瞧,我父母兄弟均丧命,这马儿也……你!”
她似乎认为这马不够争气,操着酒过饭后思暖饱的语气,对马儿惨死仿佛习以为常。却在瞧见苏绎的脸后,有了些惊讶。
苏绎早已感受到妖气,他抬头一望,这女子有秀雅绝俗之容貌,眼神水灵。
可仔细一瞧,他便看出其本体——一头白狼,鬃毛在月下锃亮,浅灰色眼眸里全是欲望,呼吸逐渐仓促,饥肠辘辘的饿狼,正盘算如何优雅地进食,只是没想到勾搭的人是他。
“原来是知女,好久不见。”
苏绎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