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勤勤恳恳、认真工作的五好青年,病床上安逸的生活让季烛喘不过气。
她朴实的价值观无时无刻不在呼唤着自由,make yourself free again! MYFA!
很可惜,墙哥没给她这个机会。
一通无声的电话,院长在金钱的魔力下,以某种神奇的方式理解了他的意图。不仅允许季烛带薪休假,还将她的工作重点从整栋东楼转移到李建泽的治疗中。
墙哥,真名李建泽。平平无奇的名字,一听就不是主角。毕竟这个世界的男主叫冥无心,很有古早小说的调调。
至于对方是如何在三天之内突破黄符的限制,成功帮她办理入院手续。只能心疼一下那位至今休假在家的大夫,本来马上要下班,灯都关了,一张纸条从天而降,谁能不怕?
季烛在心中又默默地给墙哥记了一笔,恐吓大夫,没有公德心。
这账本记得就没良心,但季烛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本人的心脏早就被烧成灰了,现在这幅壳子只是复制品,逻辑闭环了家人们。
在闲极无聊无所事事地升降床位数十次后,季烛谎称自己要遵从医嘱、下地溜达溜达。
离开床铺的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从和门口大爷聊天到帮助视障人群过马路,一切该做的不该做的的事情她都要做一遍。
即使她已经带着盲女在绿灯时间内顺利通过,后面的车还是开的小心翼翼。
毕竟一个看不见,一个打石膏,碰到哪一个都有可能倾家荡产,只能说开车真是个烧钱的爱好。
满地蹦跶的季烛仍然意犹未尽,甚至心潮澎湃地给老奶奶递上自己的拐杖,将善良的热心市民和闲的发慌的街溜子形象创造性地合二为一,马路对过的树上掉下来片叶子,她都要丢到厨余垃圾箱里。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送出一支拐杖后季烛的体力掉的比某果手机还快,想找个座位歇一会儿,走一步脚底都疼;想蹲下休息,腿上打了石膏。最终只能忍着疼痛单腿支撑,模仿叶问等人来救。
生活的苦难就像滚雪球,季烛的雪地里洒满了钉子。
在阳光下暴晒两小时,姿态诡异,默默哭泣的季烛终于等来一位好心人,准备帮她联系家长。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季烛没有家长,只有上司和同事。一个有电话但不熟,关系好一点的只有冥府专线。
快要被晒化的季烛站在丢脸和丢大脸的十字路口左右徘徊。如果不能尽快回去,她恐怕又要痛到灵魂离体,再摔一次恐怕就不止是腿脚骨折。她只能报出上司的电话号码。
最终,李建泽不计前嫌,特地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来医院不到五百米内的人行道上接她,问就是白色病服出不了医院。
至于季烛是怎么出来的?她就是那个让医院突然警惕起来的罪魁祸首。
趴在上司背上,季烛只觉得屈辱,说起来自己也算是高端人才,怎么就在这个世界里一路倒霉、反复丢脸呢?一定是上面在写书的时候设定有问题。
究其根本,此人绝大部分的不幸都是自己作出来的,但她始终相信,自己一生行善积德、乐于助人,绝对不会遭到报应,如此悲剧,必然有其他的原因。
只能说祝她好运。
听闻季烛的光辉事迹,两只游魂硬是连续加班三天三夜,生生挤出时间来慰问可怜的倒霉蛋。
两魂分工明确,一魂装瞎,一魂装瘸,现场来了个模仿秀。周围还有李建泽的私兵,季烛只能闭着眼睛装睡,在心里磨刀霍霍,反复踢飞两个缺德鬼。
求问如何偷偷干掉两个犯贱的同事,急急急急急,在线等。
缺德鬼见季烛装睡不给反应,扭着屁股开始对她进行持续性骚扰。
“哎呀呀,这不是季烛吗?为什么躺在这里捏?”
“快快快,带相机没,快帮我和她拍张照。”一号为了在照片中体现存在感,毫无节操地用季烛的头发缠住手指虚空比耶。
经过两魂素质奇低的反复折腾,季烛的后槽牙差点崩碎,好在这俩损人也不是一点正活都不干,她们给季烛带来了系统的正式契约。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号二号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活泼,像她们这种英年早逝的魂魄,大多充满遗憾,刚开始工作时这俩姑娘也是兢兢业业一脸严肃。在完全不着调的上司和繁重的工作压力下,她俩成功进化为两个变态。
季烛并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她的下半魂之所以动不动就飞出去,是因为她还没有彻底融入身体。只有度过试用期,签订正式契约才能彻底复活,成为人类。系统完全没告诉她这件事,就是怕她跟前几任一样,无限拖延试用期后提桶跑路。
正所谓前人砍树,后人中暑,大概就是如此吧。
季烛本以为签完契约这两头牲口就该滚回去上班,但她还是不够了解打工仔的变态。
几段急促的敲门声后,门口出现一个肩膀,像极了肌肉三兄贵,季烛瞬间被刺激到缺氧,好在进来以后她发现不过是两个双开门冰箱。
好个球,这俩冰箱怕不是一路举着横幅进来的!季烛差点被气撅过去,一号二号还在旁边一脸坏笑:“这可是我俩专门为你定制的,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鲜艳的大红横幅上书一行大字:热烈祝贺季烛女士正式入职!
正值午休时间,以这两位的缺德程度,恐怕已经在医院的各个角落特别是食堂展示过一圈。
之前跑出去献爱心把自己献的走不了路,季烛已经成为护士重点观察对象,再加上今日之耻,恐怕她会成为医院的一代顶流。
季烛指天发誓在出院之前,绝不踏出病房半步。
一号二号还没离开,正在天花板上笑成两个电风扇,季烛的另一位同事也抱着鲜花果篮进了病房。
是负责前楼的高个姑娘,剪成了短发,季烛一时间没认出她。高个一进来就被满屋大汉震惊到退了回去,再三确认病床上躺的是季烛后才敢进来。
季烛觉得对方的一言一行都很怪,说是来看望病号,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明明两人都已经把社交礼节走完,又迟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