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闻期踩着点走进教室,她没赶得上公交,幸好没被主任逮住。
她走进教室看着自己座位后面的人没来,有些犹豫地摸着口袋里的东西。
一杯热牛奶,因为被放在口袋里的缘故,现在还是温热的。
闻期瞄了一圈班里的同学,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牛奶放在胥渡的桌子上。
她发誓要是她等一会放上去,不到中午,这件事情就能传遍整个年级。
胥渡可不是她,看他那张脸就知道他不可能低调,尤其是在女生之间,更是风起云涌,火花四射。就算三班苗笛的事情摆在眼前,可光她听到的女生为了胥渡大打出手的例子就五六起了,更别提经常从他桌肚里掉出来的情书礼物,搞不好追他的人真能从南门排到小北门。
而且在高中这种长期压抑紧张的氛围中,大家都想找点乐子,没谱的事说不定都能被他们吹出调子来。甚至传的什么内容她都能猜出来,无非是她暗恋胥渡或者是她不要脸勾引胥渡等等的话。
她只是想谢谢胥渡昨天为她挡球,并不想为他惹这样一个麻烦。
就在她纠结中,一边的同桌轻轻出声。
“笔记还你,谢谢。”林明涧脸色发白地掏出书包里的笔记本递给闻期。
“不客气…”闻期接过来却下意识地瞥见男生白皙手上的绷带,似乎是没有仔细处理,边缘都被染成红色。
“你没事吧?”闻期望着同桌眼角的青紫还是轻轻开口。
“没事。”林明涧按着太阳穴忍住脑中昏沉沉的感觉,忽然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扶住,一旁的同桌声音略显无奈道:“低血糖吗?没吃早饭?”
闻期小时候因为吃不饱又吃不好的缘故,也会经常犯低血糖,甚至好几次在学校里晕过去把老师都吓一跳,所以对林明涧这症状,她熟。
“大概。”林明涧立马反应过来坐好,“抱歉,今早出门急,我缓一会就好…”话还没说完,他手里就被塞了一个暖暖的东西。
印着常见商标的牛奶瓶。
闻期从书包口袋里拿出一个袋子递过去:“给,我今早正好多带了个包子,你先吃着垫一垫,等下课后再去小超市买点吃的。”
林明涧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缓不过神来。
闻期倒是看着那被送出去的牛奶松了口气。
说实话,再没遇见林明涧之前,她觉得自己过的挺苦的,爹妈死的早,留下的遗产少的连亲戚都不想掺一脚。只有一个小姨愿意将她从福利院里拎出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养着。
可有时候有爹妈还不如没爹妈,毕竟不是所有生了孩子的都称得上父母。看林明涧身上总是带着青一块紫一块,好像永远也好不了的伤痕来学校时,闻期就这样想过。
头一两次还能说是自己磕的,可脖子上明显的掐痕总不能说是遇见鬼掐的吧,脸上的巴掌印总不能是自己磕人手上的吧,手上的烫伤总不能时是自己拿烟头烫的吧。
她日子是过的苦些,可林明涧日子过的比她还惨。
“谢谢,我把钱给你。”林明涧握着手上的东西开口。
闻期摆摆手:“不用了,牛奶是别人送的,那包子是我自己蒸的。不用给钱,你快点吃,我给你望风,老班来了就悄悄踢你一下。”
虽然牛奶不是别人送的,是她自己买的这事撒了谎,但那包子确实是自己蒸的。因为学校附近的包子铺只有一家,垄断的物价必然上涨,几个包子加一杯豆浆都够她炒一盘菜了。
迫于没钱又没爹妈,她只能照着网上的教程自己包一锅放在冰箱里,早上微波炉转两分钟就能拿出来吃。
林明涧显然听到包子是自己蒸的这句话时愣了下,接着才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咬了一口,或许是冷了的缘故,面皮有些硬,但里面的馅还是温热的,喝上一口牛奶,好像整个身体都暖和了起来。
“怎么样?好吃吗?是不是馅比学校旁边那家多?”闻期举起书本半放在林明涧前面,眼睛瞄着教室外面悄悄地问。
“嗯,好吃。”林明涧发自内心地称赞了一句。
闻期听到好吃两个字后笑了笑。
胥渡一进教室就看见座位前面的女生正笑着和旁边的男生说话,漂亮的杏眼半眯着,神情颇为自在。可眼光一瞄到他是又迅速收敛笑容,显得他像是凶神恶煞一般。
胥渡瞬间冷了脸色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小心瞥见的闻期有些迷惑,谁又惹他了,一大早就甩脸子。
“胥渡,交一下数学卷子。”从后面走过来一个女生,手里已经收了一叠了,扶了扶眼镜道。
闻期听见了也从书包里抽出昨天老师布置的试卷,写上名字转身递过去,眼睛却看到胥渡那张试卷最后一题与自己答案不同,情不自禁出声问:“这题是这样证的吗?”
胥渡斜了他一眼随意抽出一张卷子,指着最后一题的图像冷淡道:“当右边这个根大于1时,e要舍去所以x取区间时,G(x)是递减的。”
闻期拿着纸演算了还没回过神来,草稿纸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这里错了,e/2应该是负数。”胥渡指着草稿纸上的一处说,看她似乎还没明白,胥渡抽出闻期手上的笔在纸上画了一个草图抛物线示意她仔细看,
闻期顿了一下,她往常和胥渡虽然是前后桌但绝对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更何况胥渡对哪个女生都一张冷脸,更别说好声好气地给人讲题。
男生似乎真的和女生不一样,这天气无论闻期包的多厚实,手都是冷的。可胥渡似乎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打扮,只不过里面的毛衣颜色变了变,卫衣的logo似乎也和昨天的不一样,外面是和她一样的校服外套,可手却是热的。
触碰到的时候,她都下意识想缩回去。不同于林明涧,那只手上没有半点伤痕,指甲剪的干干净净,看起来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甚至有些漂亮。
还没等闻期看够,肩膀就被男生轻轻推了一下:“老班来了,转过去。”
闻期看果然老班站在外面正扒着窗户往里面看忙转过身去。
而此时的胥渡却耳垂通红,有些慌乱地望着自己的手,似乎和平常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