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走,走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死,无缘无故在世上死,望着我。”
少年体型的高中生侦探,携着空手道比赛冠军,闪亮登场。
青梅竹马,说说笑笑。
浓情惬意的画面,淡化了横滨深埋的雷区引线。周围不相干的人事,似乎变成了乏味乱序的背景板。
世初淳宛然一道灰扑扑的影子,献上身为普通群众最忠实的旁观。
她投以路人演员最恰如其分的关注,甜腻的雪糕含在嘴里,在咽喉口融化,顺着血管冰冻了五脏六腑,拿捏住世初淳一整颗心脏。
童年最崇敬的对象,实乃东京最为危险的象征。
他的出场宣告着即将到来的杀戮盛宴,他的存在敲定了登陆地区必定发生的命案。
他致她于深渊旁跌落,炼狱里烤灼,熔浆下蒸腾,荒野处放逐。
他无数次地向她走来,每个脚步声预示着死神镰刀的逼近。
他突破暴风雪的封锁,为见证事物的消亡到达此地,揭开谋杀案件的真相,切除无端屠戮的魔障。其结果,从来都不是寻求单一的拯救。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句谚语用在这里,兴许不够恰当,但追根溯源,某种意义上,工藤新一确乎是间接杀死世初淳许多次的罪魁祸首。
纵使这些事况他皆不知晓,也从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埋藏在重重潜意识下的预警,迫使世初淳在目睹高中生侦探的须臾,做出远离此人的举措。
铭刻在灵魂的告诫,压迫得她没能反应过来,为什么不是接近了,近距离观摩自己幼年寄托想望的崇拜对象。
死去活来,活过来,复又死去。
光在东京地带就重来了数万遍的异乡人,因为没法承接轮回前的记忆,无从得知被层层封锁后的悲惨过往。
这也意味着无论时空倒置,循环往复多少次,她都无法积累到有效的经验。每次睁开眼,都会搞不清楚具体情况,就莫名其妙地陷入新一轮谋杀悬案。
难得摸索到了穿越的迹象,世初淳也会误认为自己是第一次穿越,继而重新开始学习当地的语言,磕磕碰碰地努力融入当地生活,再直接间接死于各种飞来横祸。
由于没有记忆,所以受苦受难。
如果继承记忆,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能继续保持理智,而非在周而复始的徒劳无益过后,陷入天命难违的癫狂。
“你是个侦探……工藤新一。”
金色琴弦拨动的无数个轮回里,天落大雨。
好不容易学了点当地语言的世初淳,推开心向往之的高中生侦探,代替他被恼羞成怒的罪犯捅了刀子。
人类若能时时刻刻控制住自己,合当进阶成俯瞰众生的神明。
很明显世初淳是个人,中庸、守序、无害,也没有什么急智可言。
明明清楚地知晓自己的存在微不足道,明明认为男主人公的光芒无限闪耀。可年少积累的情感瞬时爆发,盖过了岌岌可危的理智,身体率先做出的反应,赶超了身处异国他乡的满心克制。
世初淳没办法接受自童年起便十分敬仰的人,在自己眼前受伤。
她在刀口划过来的时候,推开了工藤新一,反而因为冲得太前,无意间替他挨了一刀。
厨房常用的刀磨得锋利,麻溜地割开世初淳藏在衬衣下的肚皮。白花花的肠子流淌。她一下没站住,在帝丹高中男学生震惊的眼神里,扶着高中生的手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