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少女心头大震。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没忘记与谢野,世初也是。但是,抢跑是不可以的哦。”披着白大褂的男人,张开双臂。“由爸爸来接受与谢野吧,那样,我们三个人就能在一起了。”
“然后继续受你的利用,被剥夺和折磨?”被点名的世初淳,立马使劲,推动轮椅上直升飞机。她自己则由于过度的推力,滑到下了梯台。
“讨厌啦。说得爸爸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在世初心中,爸爸的形象难道不高大而伟岸吗?在做家长方面,我自以为自己做得够好了呢。”
尽管女儿三番五次地妨碍他的策划,他也只是稍作惩戒而已。
“话说回来,被我做了那样的事后,我还以为世初会一时半会起不了床。没想到只是障眼法。世初长大了呀。”森鸥外变脸似地,顷刻阴沉了微笑的面部。
“看来下次不能只挖出你的腿骨,还得连手一起折断的说。”
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阴晴不定得好似天生带着善变的面具。
他转而又展现出笑容,“安心吧,爸爸是个厉害的医生,会让世初失去行动能力后,外观看起来也跟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凡事独断专行的男人,偏摆出一副有商有量的架势,“其他的东西爸爸都能给你,唯独那个女孩不可以。要完成三刻构想的宏大计划,爸爸需要她的力量。”
“为了所谓的宏伟目标,再次牺牲这个饱受摧残的孩子?”世初淳大不解。
她拍拍机门,示意飞机启动。目的地,武装侦探社。“爸爸,放她走吧。”
“其他的请求,爸爸都可以答应你。只有这个不行。她是我重要的武器。”
“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武器!把人当做人看待,就这般困难?战争已经结束了。”
“战争没有结束。只要有人在的场合,就会滋养战争的土壤。你还小,不懂事,可以理解。”眼见旋翼开转,男人的声音沉下来,“不过不能阻碍我的道路。”
“那么,过家家的游戏就到此结束吧。”世初淳拄着拐,站在天台的边缘。只要稍稍一退,就是悬空。
“平时闹闹别扭,爸爸能抽出精力哄你。在关键时刻如此,就显得不可爱了。”
森鸥外无视濒临险境的孩子,毫不迟疑地走向另一侧的直升机。“仗着我对你的宠爱,任意妄为,也未免太狂妄了。是我给你的资本,让你太过傲慢。”
“说来您可能不信,但我从没想过您会选择我。”高空的风横冲直撞,凌乱少女的长发。她目送着背向自己的监护人,喃喃自语,“爸爸,不,森先生。永别了。”
世初淳背对着天台,倒了下去。
耳边风声如雷,仰面是广阔的晴空,直升飞机凌在她的正上方。
一个上升,一个下降。
悬空的刹那,世初淳诚挚地祈愿二人那些经历的不幸,可以全部飘零为繁花瓣片。让漫天的花瓣散开,铺成云蒸霞蔚的花路,辅助女孩前往曙光照耀的道途。
“极度正确的你。绝对错误的我。”殊途不同归。
少女伸出手,仿佛触摸到了与谢野晶子珍视的金属蝴蝶,感受到那份沉重而坚毅的分量。
愿你乘着风,自由地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