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新制作的摇篮里,双手抱着金币堆流口水。
拿财宝诱惑暗杀者的女人,掂量着婴儿的分量,直觉这个娃娃真好懂。
能自主沟通,能够自己打理。除了一不留神会被金钱拐跑外,没什么大地的毛病。
她在世代培养杀手的枯枯戮山耳濡目染,又时常被几位少爷带出去做任务。在漆黑的坛子里浸泡那么多年,即使走出来,身上还是难免带着些灰色的痕迹。
暗杀的招数她什么没见过,瓦利亚针对她,这不专业对口么……她擅长的领域也不多,偏偏撞上她最侧重的几项,要她放水也难。
遑论她还答应了那名少年要好好地活下去。
安心养胎的彭格列夫人,沉默地倒掉杯子里搁寻常人身上,一碰即死的毒物。它在枯枯戮山充当少爷们的小零嘴都不够格,伊尔迷的吻里掺杂的毒素都重过内里含着的成分。
抗毒性点太高,也是个难题,就是目前来说有可能对婴儿的成长不利。
“不要告诉我,这个孩子是那个老头的。”连开七日的筵席一散,金发女郎乘着夜色前来见她。
猫着腰攀进窗的旧友,坐在她的床头,鞋尖轻点,红底细高跟踩着大理石瓷砖。
“不。九代目是个好人。他接纳了我,也没有过问太多。”与之相对的,她提供的助益,各国政党、派系的秘辛与权利分布,调整和训练瓦利亚等方式,不晓得能不能回馈他的恩情。
“那九代目的养子还三番五次地找人对你下手,他怎么不自己来?”
“自己的东西,落在他人手中,个中滋味不好受吧。即使我说明了情况,他也不听。”总归是除掉比较安心。
讲道理。她遇到的人里,大部分都不讲道理。
他们不动嘴,只动手,手腕还一个赛一个狠。
“那……”翘着二郎腿的莎朗,一下坐正了,“该不会你上我的车时,就有孕在身了吧。”她数了数日子,孕期不对。
“可以抑制胎儿生长的念能力物品——逆婴。在堕胎是为违法的国度,是个非常便利的道具。”
世初淳摘下脖子戴着的项链,放到友人手里,“村落的堕胎条件不好,手术后身子差也不方便移动。本来想着躲藏几年后再到医疗发达的区域处理掉,没成想,人算不如天算。”
“你心软了?”
“是心软了。不过不是对这个。是对另一个,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可怜孩子。”
“揍敌客家族的大少爷要是知道,你怀着他的孩子嫁给其他人……”
“还不一定是他的。具体是谁的,我也不关心。不论是谁的,只要不是枯枯戮山的血脉,就足以。”
说来讽刺,厌恶着枯枯戮山的女性,又不得不倚仗从那里学来的知识。遗憾着自己降世的穿越者,转头为了另一个小可怜,选择带来一个新生命。
像是被扭折了躯干,强行塞进罐子里的人彘,年幼的自己看到现如今的模样,也会疑惑地视作陌生人吧。
时隔多年,往昔的莎朗更换了名字、身份、发色,摇身一变,成为女明星贝尔摩德。
机缘巧合之下,她又遇到了那个曾经在流星街遇见的少女。
她容颜不老,对方亦永远年轻。
真好,又不是那么的好。
看来还是没过好啊。甘愿为之心中的道殉身的,那一位的人生。
盛着酒液的杯子猩红,乔装打扮的贝尔摩德,刚刚结束一场相亲。按理说,除了任务需要,等闲她不会参加这类无意义的交流活动。
遑论她的相亲对象各种表现简直是糟糕透顶,是随便拣一样拿出来,都能当做负面教材的类型。
相亲仪式,男方没提前到,增加印象分就算了,还迟到了半个小时。理由竟然是被街坊邻居们缠住了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仅如此,让女性久等的异性,开场还暴雷。说不是他本意要来的,而是受到朋友叮嘱,前来参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