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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5 章八兆亿分之一的奇迹(1 / 2)

“不论是我,还是狱寺隼人,亦或者有着直觉的山本武。纵然是与淳交往最不密切的笹川了平,都清楚淳的为人,你绝不会有心去伤害妇女、孩童。”

“便是有人胁迫你,逼着你去做。淳也会宁可自我了断,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淳不必这么地勉强自己。”

错了,她做过的。用这双手,这个身体……

泽田纲吉,孩子们的信任,于她而言算什么?伊尔迷在她脑子里动的手脚,对她下达指令,要求她杀死无辜路人的性命。

被剥夺了今后的人生,至死也不敢相信的人们,连坟墓都未必有得寻找,大概这会化作了孤魂野鬼到处飘零。总有一日,她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偿还。

而现在,这个孩子、这些孩子却纷纷表示相信着她。尽管他们结识共处的同伴、血脉相连的亲人,受制于她……

尽管他们亲眼见到他们的亲朋遭受到危机,亲耳听到了她的威胁与逼问,也仍然不改赤诚之心,诚恳地寄望着,笃定着她不会做出伤害亲近者的事……

那么,那些死去的人们算什么,她努力维持、伪装、规划的、计算的本次试炼是什么?

她使用了枯枯戮山学来的,她讨厌、憎恶的招数,试图扶持匡正、不惜拔苗助长以达到锻炼学生们的伎俩……是不是到头来只扭曲到了她自己?

几乎要被少年蜜糖色的瞳眸包裹进去的世初淳,脸颊也近乎要被他隔着手套传递过来的温度整个融化。

“你又知道些什么?”

隔着手套的触碰,不至于让世初淳发作痴缠的病症,她想要后退,被泽田纲吉的虎口固定住了下颔,后退无门,一双明目睁着,直直地望进泽田纲吉的眼底。

轻颤的唇齿总归是说不出伤害人的话语,何况对方是心肠柔软的泽田纲吉。

她只得直视着这个她倍加照顾的,印象中总是受到外界的欺负却不改良善本性的孩子。对方眼眸含蓄着海纳百川般的宽和,分明是哀悯。

“突然叫我淳,以为这么亲近,就能够让我放掉他们?”

世初淳试着摆出一张冷脸,好维持住自己面上摇摇欲坠的面具,“你以为单凭输出嘴上功夫加苦肉计,或是卖点好脸色,就与施暴者亲近,能从死局里钻研出一条生路?”

“别太纯真了。黑手党的社会不是学校里拿到了就能下笔书写的试卷。人生的试题不是你写出来,正确就得分,错误也无妨,大不了重新补考,重新来过的答卷。”

“人生是不可以重来的,泽田纲吉。”

世初淳叫出了自己一直看顾的男生的全名,用一种怅然的,莫可奈何的语气。

“那你教我啊!”

泽田纲吉头顶的火焰熄灭,死气弹的五分钟时效过去,里包恩也没有补充的意思。

这意味着目前正常状态下的泽田纲吉,即使是她,即使是在枯枯戮山食物链底层,不被看好,被众人轻视的她,也能轻而易举地杀害掉他。

杀死他的躯壳,毁灭他的灵魂,摧残他的精神,再覆灭他眼里的亮光。

“就像当初那样,就像里包恩没有到来之前那样。哪怕与我并没有半点血缘上的关系,我们二人之间本身也应当不存在什么交际,淳却自顾地为我打抱不平,带我回家,安慰我,劝导我,给我提供逃避的居所,赐我一往无前的勇气,留我可以回去的安身之地。”

“难道里包恩来了,我的家庭教师到场,一切就会有所不同?”

“难道我的妈妈终于等到了爸爸,那个总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到来,宣布我为彭格列的继承人之一,我和淳的关系就会拉开距离?不仅变作了全然陌生的陌生人,还要顷刻间转换为仇敌,你死我活不成?”

“告诉我啊,淳。”

恢复了弱小身躯的男生,他的精神、灵魂并不弱小。

他蜜糖色的眼珠子熠熠生光,是烧得灿烂的黄昏,黑夜里燃着的烁烁明灯,是一切可以指引人前进的灿然火炬,能引得人飞蛾扑火,为其燃烧生命也在所不惜。

“世间哪有这种道理?世间不该有这样的道理!如果有,那就由我亲自来捣毁!”

“阻碍在我与淳之间的障碍,我会全部扫除掉,正是因为有淳温柔无比的对待,才撑起了现在的我、现在的我们,为了守护身边微小的幸福而战斗。”

“里包恩说,我适合做首领,我的决定就是彭格列的决定,我听不懂,也理解不了。倘若我的意志就是彭格列的意志,继承彭格列就必须推远亲近的人,我绝对不要!我不要失去淳,牺牲身边的人,唯有这件事万万不行!”

世初淳得拒绝他的。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她理应拒绝他的。

折辱他,警示他,教他重重地吸取到教训,告诫泽田纲吉,在他本就坎坷的人生道路上再狠狠地吃个苦头。

叫他知晓亲近者也会背叛,首领应当为了自己的家族着想。事事以成员为先,并非为了一时意气,抛下并肩而战的守护者们,而是深谋远虑,秉着斩草除根的念头,有必胜的把握之下再单枪匹马跑来偏僻的地方追击。

假如她真的是坏人怎么办,假如她设下了陷阱怎么办?

她筹备计划,还没真正用上杀手锏,这群孩子就已被击溃了大半。孩子们深陷黑手党的淤泥,却还保持着某样天真的信仰。

初生的团队遇到彭格列千锤百炼过的暗杀部队,要吃多少的苦头,乃至有随时随地付出了性命的几率。那到时他们的亲朋好友,又该如何面对他们的厄运?

可是世初淳说不出来。

她注意到受伤了的泽田纲吉,依然怀着希冀看待她。

他向从前一样注视着她,以一种哀求的、难过的目光。

凝望着她的泽田纲吉,使她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蹦不出唇齿。

她说不出来泽田纲吉的理念太纯粹,会使他行走的道路万分地曲折。他怀揣的慈悲向善的观念,按她过往的经历来说,是一种毫无用处的累赘。

说出口了的话,她无异于是在向往昔伤痕累累,却仍然抱着一丝善念的自己举刀,也是在抹杀她所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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