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塌了,她一昧地解释“没有谁”,“谁都没有”根本不管用,最后累坏了也没法下床,只能靠着医生开的营养剂吊着维持生命的能量。
等到第六个月,接近痴傻状态的女仆,终于开窍。
她在大少爷又欺身上来之时,主动地拢住他脖子,战战兢兢地反复表示,“是大少爷,是您,是伊路。我只想怀上大少爷的孩子。”
如此重复了几千次、几万次,伊尔迷这才亲了亲她的嘴巴作罢。
舒律娅躺回熟悉的病床,看到熟悉的医生写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表情。
养好身体的女仆捂住脸,认为关键是大少爷不透题,要知道通关的正确答案,她哪至于被做得差点又半身瘫痪。
舒律娅从此打消了吃避孕药的想法。
她琢磨着,大不了怀上了偷偷去堕胎。随即领悟到,是了,不论她是否怀孕、会不会造成生育损伤,或是其他方面的痛苦,大少爷都无所谓。
她活着,他有一个免费的奴隶。她死了,他大可更换新的奴仆。不要在揍敌客家族成员上找人心,曾经有人告诫过她来着。
谁说的?
忘记了。
所有重要的、不重要的经历,连同她日益退化的神经一同埋葬。总有一日,她会忘了自己。
那到时的她会是谁?现今的她,真的是她吗?
她……真的叫舒律娅?
念头闪现出的一刻,鼻子、口腔、耳朵、眼睛、涌出大量的血液,昼夜在瞬间交接。等女仆恢复意识时,她躺在病床上,负责照料她的医生翻了个白眼。
“你的想法很危险。”
短暂失态的医生,端正好自己的心态,目不斜视地誊写医药单,“你信不信还没踏进黑诊所,就会被揍敌客家族的管家逮到。以大少爷的性子,你估计得装着他的体.液一直到生产当天为止。”
手腕输着药液的女仆,光想到那个画面就胆寒不已。青天白日的,为什么要和她讲恐怖故事?
舒律娅知悉自己的观念与旁人大相径庭,心里的苦闷没有一人能道明。没有人能理解她,她也不能理解其他的人。明明在人群之中,却自成一座孤独的岛屿。
难道真的要她孵育——不对,是孕育。人们常用孵育形容形容动物之间的繁衍,而孕育形容人类母亲怀胎生育,她已经不怎么把自己当人看了。
当侍奉的主子一昧地使用她的功能性,周围同事们狂热地追捧与崇拜揍敌客家族的成员,那么自诩万灵之长的人和被圈养屠杀的动物又有什么分别?
孕育一个新的生命,把无辜的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让他承受那些她自己都承受不住的磨难与教训,体会那些她每经历一次就恨不得了结此生的苦楚?
“你好自私!”医生驳斥她。
舒律娅揉着肚子,“在我看来,自私的是只知道诞下孩童,却无力带给他们幸福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