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线,看到了它血肉模糊的一只后腿。
好像...是被电瓶车或者自行车的轮子碾过去的。
徐观仪来不及愤怒伤心,她快速思考如何带着它去医院。
她今天没有骑小电驴。如果选择打车,这里到校门口,起码要走十来分钟,而且她也没有纸箱什么的能够安置它。
自己还不能走远,万一它跑了怎么办...三条腿,还是有跑路能力的。
只能向外求助了。
还好她之前加过一个校园群,里面都是喜欢猫咪,经常照顾流浪猫狗的同学。
打开群聊,她把目前的情况用文字说明,希望有人能带着纸箱来帮忙。
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了,还这么冷的夜,群里也就一百来人,想叫人出来帮忙还是有点难度的。
她没想到的是,消息刚发出去,就有人@她了。
yz:@老徐好巧,我刚下楼,马上去接你。
她仔细一看,居然是她的前男友,元执?
徐观仪皱眉,她记得,元执对猫猫狗狗是不感兴趣的。在一起的时候她还问他加不加这个群,他还嫌群消息多,聒噪,不加呢。
看来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啊。徐观仪心想。
群里很热闹,有的谴责愤怒有的呜呜呜,估计是看到有人要过去了,也就没有人再说去帮忙了。
元执成为了唯一选择。
徐观仪略微别扭了一下,但是一想,跟二菊相比,她自个儿的爱恨纠缠算什么呢!
她在群里@了回去。
老徐:@yz,好的,感谢!
yz:应该的。
元执透过挡风玻璃,大老远就看见一个穿灰色毛衣的单薄的背影,他叹口气,把车停好,拿了件备用外套,还有鞋盒,往徐观仪的方向走。
此时的徐观仪还在虔诚地接受,甲方爸爸对于草图提出的修改建议。
她惊喜地发现,这位甲方品味不俗,也很尊重她的想法,二人交流起来颇为愉快。
元执看她打字的手不停,时不时还愉快地“哼哼”一声,他按捺下心中的烦躁,把外套往她背上一搁,状似随口一说:“跟艾杨聊那么开心呢?”
徐观仪下意识转头,发现他来了,摁掉手机屏幕,转身。
“不是艾杨,是订蛋糕的客户。”
元执点点头,放下的心又瞬间悬了起来,那客户是男的女的,多大年纪,单身吗,有孩吗,帅吗,高吗,有钱吗...
大度又稳重的他,把这些问题都憋回去了。
衣服已经在徐观仪背上了,何况她也确实有点冷,就没矫情,直接穿好了。
她接过元执的鞋盒,非常自然地使唤他:“来吧,把老学长弄进去。”
元执点点头。
他按住鞋盒,徐观仪摸摸猫头,把它轻轻抱起,又轻轻放进去。
老学长是个见多识广的,不挣扎不闹腾,就是两颗眼珠子咕噜咕噜转,转来转去也没看见好吃的。
它依稀记得,上一次被抱去医院后,□□那里就变得空荡荡的。
上车后的两人,都有些沉默,上回徐观仪在车里睡得天昏地暗,这算是二人分手后第一次,这么清醒的挨在一起。
徐观仪突然想起来,他们闹分手时。
分手原因很简单,元执的母亲跑来告诉她徐观仪,元执为她要放弃出国留学,希望徐观仪能劝劝自己儿子。
元妈妈态度很好,她也并不反对二人在一起,可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担忧和那种...高高在上的悲悯,让徐观仪莫名的难受。
出国留学啊...这对徐观仪来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她的家庭很普通,爸爸妈妈开了一家小面馆,每天起早贪黑,非常辛苦。
父母对她很好,当初她选择学美术时,他们拿出一半积蓄给她报了最好的画室,最好的班。
上了大学以后呢,她更迷茫了。自己所选专业相关行业全面衰退,看不到未来。艺术真的很美好,也是真的不能当饭吃。
命运真是不公平。
那时候的徐观仪还发现,自己对元执越来越依赖了,这种依赖是很危险的。
徐观仪想了很多很多,她悲伤地得出一个结论,他们是很难有未来的。
长痛不如短痛。在这种自卑拧巴的折磨下,她选择退缩。
元执问她为什么分手。
徐观仪:“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我觉得很难有未来。”
元执:“你不放心的话,我一到法定年纪咱们就去领结婚证,房子都写在你名下。就算以后要离婚,你也可以拿到丰厚的物质赔偿。”
徐观仪:“那还有两年呢,我才不要听你画大饼。我就要分手,现在,立刻!”
元执:“分手是两个人的事情。你的理由不充分,我拒绝。”
徐观仪说:“嗯...你居然放弃出国留学?你也太蠢了,你根本不配做我未来孩子的父亲!”
元执:“我觉得我们的孩子,更需要专一,坚定的美好品质。”
徐观仪:“如果我辛辛苦苦拉扯大一个小孩,但他为了女生,就放弃出国留学深造的好机会,我想想就恨不得抽shi他!”
元执:“观仪,我们要尊重小朋友的决定。而且,我只是暂时不想在这两年出去,我也有我的规划...”
徐观仪:“你看,我们育儿观念都不一样,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
元执:“……”
她悲伤的发现,元执平时对自己太好了,她想把话往重了说,都找不到由头,只能用这么蹩脚的理由胡搅蛮缠。
二人反反复复纠缠了很久。
徐观仪说:“你这样不尊重我的想法,只会让我觉得窒息。再纠缠下去没有意义了,元执。”
元执发现,如果徐观仪走不出自己设下的心防,二人是无解的。
但他也相信,徐观仪总有一天会依靠自己变得自信,有底气。
他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