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拉着行李箱的桑汨顺手拦了辆出租车。
为了不让家里人操心,她并未告诉他们自己今天回来。
看着熟悉的马路上处处张灯结彩,郁闷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喂。”接通了座位上扔着的手机,“汨汨,我跟林木表白了,可是被拒绝了。”
那头的徐紫听着情绪有点儿低落。
“哦,他也没优秀到让你非他不可。”桑汨瞥了眼热闹的街道,似乎这个情况也在预料之中。
徐紫慢悠悠开口,“听说他是你参加那档采访节目的主负责人?”
“嗯,见过了。”桑汨也有些无精打采。
“是吧,不过你们认识合作起来应该也顺利吧。”好友关心着。
“他失忆了,不认识我。”桑汨轻声道,像是说着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What?失忆?怎么听着你们这好像言情小说里的男女主人公呢?”徐紫突然来了精神。
这货有时说话一点也不过脑子,桑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就算他是男主,我也不可能是女主角。”
“对哦,你已经有小白了。我看到今天上午的新闻,没想到他竟然是伊莱德的掌门人!
一个搞艺术的经起商来也这么厉害,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我说,你俩现在是不是腻歪在一起呢?”徐紫一如既往地八卦着。
“我回家了,他,有点忙。不聊了,我马上到家。”也不等那头反应,桑汨径自挂了电话。
扭头她心烦意乱地看着窗外,原本平复的心情又被一通电话搞乱了,怎么哪里都有他!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被自家弟弟缠了上来,各种打听瞿汨白的消息。
气得桑汨冲着他喊道,“光速有多快,你就给我滚多快!”
“呦呦呦,你看你一点女孩样都没有,我男神怎么看上你的。”看着自家姐姐凶神恶煞的样子,秦冰不满地回了嘴。
眼见她就要使出必杀技,赶忙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谁叫她掐人那么疼呢!
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桑妈妈朝客厅探了探脑袋,最终还是忍住了已含在嘴里的问题。
既然女儿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
这当妈妈就是操心,小时候担心她的成长问题,大了又担心她的个人问题。
不由地,桑妈妈轻叹了口气。
三十一大早,桑汨起早陪着妈妈和秦叔叔又采购了批年货。
中午就赶去了高中同学聚会的饭店,这一晃毕业也有六年了。
听说高中班主任也会去,她还挺想见老师的。
刚推开包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哎呀,这不是校花么!快坐快坐。”还是以前的班长兼同桌的刘流眼尖,一下子看见穿着黑色羽绒服的桑汨。
“大家好呀!”她脱了外套来到圆桌前。
不少人过来和她打招呼,其中不乏很多曾经想接近又不敢靠近她的男生。
“不是说王老师今天也来么?”扫了一圈人群,桑汨好奇地问道。
挨着她坐着的刘流帮她倒了杯热茶,亲近道,“外面冷,先喝点热茶。李离已经开车去接老师了!”
“谢谢。”桑汨转头回了句,“王老师还好吧,自从毕业再没见过她。”
刘流抬头睁着如豆子般圆溜溜的眼睛笑着道,“还是你厉害,去了大城市。我这一直没离开,也就和老师见得比较多。”
说着他停顿了下,压低了声音,“老师过得不是很好。她离婚了,现在一个人。”
听见他的话语,桑汨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她记得王老师的老公还是他们高中时的体育老师。
据说两人当年冲破家人的阻力才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怎么就离婚了呢?
看出了她的疑惑,刘流低头无奈地咧咧嘴角,“可能还是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吧!”
说话间包厢的门打开了,穿着藏青色羽绒服的王老师走了进来。
看见自己当年崇敬的班主任,大家一下子都站起来争先恐后地喊着老师好。
当刘流将捧着的鲜花送到老师手中时,桑汨明显地看到了那有些苍老的眼睛里盈了些泪水。
她还记得那会王老师是教数学的,也就三十岁出头,但在他们那个区域非常出名。
老师性格严谨,平时也并不爱笑,最开始不少同学都有些怕她。
班里以前有几个出了名的调皮捣蛋鬼,她也没少教训他们。
没想到以前最皮的学生,后来和老师的关系最亲。
李离正站在老师身旁,说最怀念上晚自习被老师在门口罚站,用木板打手心的经历。
被同学们簇拥着站在人群里的王老师,依然戴着副金丝边眼镜。
又长又直的黑发简单的绑在后面,一身黑色西装仿佛还是六年前的模样。
只有那眼睛四周若有似无的皱纹,诉说着过去的岁月。
吃完饭后面还有唱歌安排,但老师说自己年纪大了,受不了那样的吵吵闹闹。
最后,还是由李离送了回去。
本来桑汨也想回去,可架不住同学们的热情挽留只好答应了。
一群人三三两两出了包厢,桑汨和一女同学走在最后。
正和同学说话的桑汨,突然抬头却看见饭店大厅边上坐着穿着灰色毛呢大衣的瞿汨白。
见她出来了,他忙站起身朝她走去。
和桑汨说话的赵希怡见她突然停了步子,只朝门口看去,也忙瞅了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是惊得嘴巴大大的。
“那,那不是那个大画家瞿一么?”赵希怡在天城读的大学,毕业了自然留在那里。
碰巧她有个同事是瞿一的铁粉,天天听她叨叨,所以自然认出了他。
而且她也知道,桑汨正是瞿一作品的摄影师,同时也有一些同学认出了他。
迈着步子他慢慢地朝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