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其中底气不足的味道。
她却好像没有注意道士的语气似的,一脸认真,找出错谬:“可是你不是说你那徒弟生在朱门富户中么,想必他的心上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缺衣少食,又哪有修习辟谷术的必要呢?”
道士闻言眼睛一瞪,念了声“无量天尊”,沉声道:“大道万千,衍化众物之中,辟谷术虽然于他们眼下是……是用不着,可世间之事自有机缘轮回,说不准他们什么时候流离江海,到那时兴许……兴许就用得着了。”说到此处,他似也自知说错了话,颈项一转,嘴角下撇,眼睛古怪的眨着。
她对于道士强词夺理的狡辩倒想不出什么可以反驳回去的了,往灶里又添了几把柴,漫不经心地问:“那你的徒弟怎么又离开了啊?还有他的心上人呢,屋子里她的衣裳好像都没穿过。”
“呿!还不是他们一天天就知道卿卿我我,总是如胶似漆的缠着,没想到那小子后院起火、阴沟里翻了船,嘿,他家中另给他找了门好姻缘,真是曲折离奇、离奇曲折。”道士显然十分快意,睁开眼睛大声道:“你猜怎样?她的心上人半夜就匆匆走了,还留书说:此去天涯,永生不见。结果那小子当然出去追,呵,到现在都没回来,哈哈。”
他奚落的笑着,有点讥诮,却让人同情。
那两人先后出谷,固然是由于家中的原因,想必道士也出力不少。或许他当初只是想要稍稍离间一下两个人,抚慰自己寂寞无趣的心,可没想到弄巧成拙,险些拆散徒弟的姻缘,彻底失去徒弟。
她轻轻叹息,感慨道士和徒弟间离奇的故事,又不禁想到自己。由于坠崖失去记忆,自己的脑海里面一片空白,唯一留存的除了道士半真半假的故事和见过的《金丹诀要》以外,剩下的就是山谷中偌大的春色景致了。
道士对于徒弟的复杂情感,矛盾至极,甚至可笑,可是她却连半点哪怕滑稽的经历都没有,是不是曾经也有人嬉笑怒骂,让自己牵动心肠呢?
“山晴山阴动黄昏,水声水色寂寞人。”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出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