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郡主,若是不小心找到了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
墨翎悄悄递给她一个眼色,牵马朝那些人走近一些,抱拳说道:“在下乃旻都人氏,绝非离魏的奸细,我家小姐幼时被送去清净观跟随道长修行,今日在下正是接小姐回家的。只因天色不早,故而进城找家客栈休息,打算明日再赶路。”
那人远远的就看见那女子衣饰素丽,容貌清秀,如何不知到这女子出身不凡,不过他仰仗单家的权势,掳掠妇女、欺行霸市的事情做得不少,桩桩件件,还没有失手过的时候。色眯眯道:“那可不行,我等在搜寻临华郡主,可不能让你三言两语混过去。”
大手一挥,“识相的,乖乖带这位小娘子近前来,否则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墨翎尚未想好应对的措辞,下意识的摸向腰间佩剑,然而当他反应过来时不禁一惊,绝对不能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可眼下自己的动作已然犯了大忌。
进退不得之际,少女款款而行,敛眉顺目,轻声道:“方才我主仆二人因急于进城,行事着实无礼了些,却不敢妨碍大人们办事。”说罢,微抬头颈,目光看向冥冥深处。
同行的人都是百年士族出身,自小浸淫礼仪之道,颇守规矩,对于这位单家人的心思甚是不齿,却又不敢明着和树大招风而不自知的重成侯做对,各自对视一眼,投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另有一个随从接到暗示,从衣襟中取出一副画像,递给那人,说道:“这姑娘容貌与这画像并不相似,还是快快放这姑娘进城去吧。”
那人看了看画像,又对比了女子的容貌,几次三番下来,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确实是不像。”眼珠滴溜溜一转,邪邪笑道:“这位小娘子,最近城中不太平,不如就有我护送你进城如何?”
墨翎目光一凝,右手霍然抚上剑柄,忽见先前守在谷口的上官氏的人走了过来,表情温和,一脸无害,和那单家人商量道:“别忘了,这位姑娘是南国旻都人氏,南国旻都,十之七八都和王室有关,她可不是小小一个单家可以惹得起的。何况,这差事,是由陛下下旨,你只不过是重成侯安插的一个人手而已,横生了不必要的枝节,便是重成侯有十条命也担待不起。”
那人听了劝说,果然面上浮现犹豫之色,他趁机说道:“这位姑娘,夜路不好走,且先进城歇息吧。”
女子闻弦歌而知雅意,了然一笑,“多谢这位公子帮衬,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姓名,日后小女子定会报答。”
“在下郴州顾奚暕,今日之事不过小惠,还请姑娘不要挂怀。”
在小插曲终于告一段落以后,两人共坐一骑,策马入城。从屏机谷到帝都城的这段官道,居然有半百里之远,以座下骏马的脚力,居然在天黑时才勉强赶到城门,只是那时城门已经下钥,如果没有手令,普通人是绝对没有可能进去的。
于是两人只好靠在马边休息,看着天上漫天繁星,女子却异常的精神,恍惚间想起在山谷的种种,一会儿又思维跳脱想到了为自己解围的那个穿着烟灰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是郴州人氏,而据墨翎所说,她的兄长此刻也正在郴州府,可能只是巧合吧,真是奇怪,自己怎么会把这两者联想到一起。
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找到自己的亲人,她便不由得思绪万千,如此仓促,可她现在就坐在帝都城的城脚下,骑马赶来时,她甚至将帝都城内高台楼阁、高墙深院中探出的一枝桃花尽收眼底。离开屏机谷,进入帝都,这一切,来的太轻易,竟少了几许真实。
在进城的路途中,她曾问过墨翎关于自己的名字,可墨翎却说,郡主的闺名从不外传,寻常人是没有办法知道的,不过据说宫闱内眷皆以封号相称;晋平世子名讳君奂期,行期字辈,郡主的闺名应该也是一样的。
临华,是皇天后土,降彼临华之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