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灶台旁边的架子上摸到一只食盒放在自己身前,又立即回到方才待着的地方,眼疾手快的打开食盒,将其精心挑选的一碟丝茸馒头并一盘豆豉烧兔肉装了进去,她没敢耽搁,饶是如此,在她匆忙装完这些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太监挠着头在那边喃喃道:“咦,方才那个食盒呢,怎么不见了?”
公仪云菲伏低身子,两人心里不约而同的“咯噔”一声,那个太监左右寻找无果,问着旁边的人说道:“老李,刚才可有人过来么?”回答的声音也是一头雾水的说:“没有啊,刚才还放在那儿的。”
听到此处,云菲不由得暗自咒骂一声,趁着所有人的注意被他们吸引,她做了个口型,示意临华“走”。
临华心头一紧,或许是云菲方才的话语对她起了作用,这会儿体力不支的事情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离开之时脚步甚为麻利,直到出了司膳房的地界歇息时才感到心口怦怦直跳,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腰喘息起来。公仪云菲对皇宫甚为熟悉,领着她暂时躲到假山后面藏身,自己则打算再去拿一趟。她觉得因为要照应临华,方才没能发挥出更好的实力,便让她先拿着食盒待在此处,她则“去去就回”。临华问道:“还要去?”云菲没有回答她,匆匆的离开。
她们出御膳房时由于仓皇出奔,并未注意到离开不久御膳房出现的动静,众人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声:“五殿下。”
临华等了片刻,却见公仪云菲满脸纳闷的神情,提着一只食盒来到她藏身的假山,嘴里喃喃道:“奇哉怪也,我记得刚才咱们出来时那帮司膳房的人好像炸开了锅喊‘有贼’什么的,可是不知怎么,居然恢复了平静,你说奇怪不奇怪。”
临华知道她们此举在司膳房闹出的动静绝不会小,宫中的物件事无巨细都会登记在册,司膳房平白无故被拿走了好几样东西,主事绝对不可能视而不见,“你去的时候没瞧见有什么人经过?”
云菲摇头寻思,忽然说道:“我只看到宁王带着他的随从往凤栖宫去,或许是拜见皇后吧。”她目光在临华脸庞停留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促狭的笑起来:“哟,瞧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依我看某人是瞧见你有难,特意纡尊降贵给你解围呢。”
临华听得一头雾水,她和宁王平日素无接触,又岂会这样好的人缘令他给自己解围?
云菲心里一叹,知晓她记忆全无,又怎会对平日过往残留半分印象,她娓娓说道:“五殿下此人呢温润如玉俊采风流,文武双全,精擅音律,深得陛下宠信,尤其对你亲近得很,你若是生个病或者过生日什么的,每年的礼物不会少的,不过就是可恨君奂期那厢不喜别人与你接触,明里暗里给五殿下使了不少绊子……不过你进宫十余日来,进进出出多少回官署,居然没和他打个照面,也是稀罕事。我问你,你都去过何处?”
“翰林院,礼部这两处去的最多,也去过几回吏部和户部。”
“那可真是稀奇,宁王掌管户部、吏部这两部,居然一回没见着,兴许你和他就是有缘无分,未必是君奂期捣鬼。”云菲沉吟道:“不过我看着宁王从前与你感情甚好,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待你正式上任了少不得要和他多交际。”
因两人的举动着实惊世骇俗,又考虑到止嘉阁尽是王典仪塞过去的宫人,人多眼杂,并不值得信任,而兴云殿内都是公仪云菲从相府内带来的心腹亲随,不容旁人染指半分,云菲便同临华商量要她去兴云殿。
云菲重返司膳房拿到的食盒里面收获颇丰,将盒盖放到一边,发现里面一碟摞着一碟塞着满满当当,有如意云片,香蒸栀子鸡,樱桃肉,莼菜炙虾圆等,加上前头拿的那只食盒,满满摆了一桌。
云菲叫穗儿奉上碗筷,又亲自从后殿取了两瓶“玉楼春”,临华本没有饮酒的习惯,却被云菲“我们功成身退当然应该好生庆祝,没事的,不醉人,顶多给你闻闻味道”的话语劝住。
因云菲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加之拿到的御膳分量不多,她便令穗儿换了小点的碟子,将所有的吃食统统摆到榻间的案上,斟了酒却放在一边,并没有饮用的意思,“来,咱们吃顿好的,不要辜负这些精心烹制的食物。”
临华早就饥肠辘辘,而且在司膳房的经历一直让她惴惴不安,还有路上公仪云菲给她讲的宁王的事,桩桩件件联系起来她难免会胡思乱想,而今云菲这个主人既然发了话,她自然不会吊着面子不放,提起玉箸,两人沉默着大快朵颐,碟子内几乎都是荤菜,让人尝着颇有食欲,配着淡淡的酒香,一瞬间当真充满幸福的感觉。
用过午膳以后,公仪云菲旧事重提,又说出暗示她修习武功的话,临华没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出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你为何对我这样好?”她很奇怪,公仪云菲和哥哥关系那样恶劣,对待自己的态度应该同秦楼燕那般敌视才对,如何能够若无其事的几次三番优待自己呢?
等待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句话,云菲心里一松,既是欣慰,又是如释重负,她心中苦涩,面容仍是明艳的笑容:“你的身份非同一般,我当然要拉拢你了。”
“拉拢我?”临华想到了在校场时她说四殿下的那番话,“你是在替四殿下拉拢我?”
“当然不是。”云菲急忙否认,“我是为公仪氏拉拢你,你也知道,云蘅是族中嫡子,日后是要继承整个家族的,我拉拢你也是在为云蘅的将来保驾护航。”她以为这番说辞足以唬住她,不料临华却不解道:“你的家族如日中天,已经到了无论经历何等风雨都能屹立不倒的地步,拉拢我貌似并没有什么意义。”
云菲本有千言万语可以反驳回去,比如公仪氏族内盘根错节的倾轧,可是她不愿透露自己的境地,只表现出一副“好吧,就知道瞒不住你”的表情,说道:“其实,我之所以和你亲近,和什么都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云菲垂下眼帘,避过她探寻的注视,幽幽开口:“那是我的一个朋友,不过她和你在性格上可一点都不像,说是南辕北辙也不为过。她姓姜,名字我就不给你说了,她大约比你大个三四岁,从小颠沛流离不说,她的叔父害死了她的父亲,而后又霸占了她的母亲,她本以为她的母亲另有苦衷才不反抗,可是后来她的叔父逼迫她做各种坏事,还经常鞭打她,甚至将她关在一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