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越来越感到,大憨对她的威胁已相当严重了。
这时候,陈寡妇已是说到做到,除了吃奶,儿子基本上都不用她带了。
大憨呢,虽然智力上有些毛病,但在庄稼活上还是一把好手,也是根本用不着陈寡妇和她操心的。
所以,一旦将身上的包袱卸下,一旦闲下来,秀秀一时还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好在,秀秀毕竟又是一个相当有主见的人,想好的事是一定要去做的。不过,此时社会上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其中,有两件事就涉及到了陈家和秀秀:一件是社会上流行多年的唯成分论取消了;再有一件,本来为社会大龄青年设置的高考补习班也正式取消了。要想参加高考,就只能进学校了。
这样以来,秀秀就有些困难了。尽管只有一十八岁,可毕竟已是孩子的妈妈,无论如何都回不了学校的。
在家复习吗?
秀秀已经试过了,相当难的。
儿子见了,是一定要追着她吃奶的,不让吃就哭,会哭得死去活来。关键还是大憨,已经越来越难缠了。只要他在家,就会随时随地袭击她,无论陈寡妇和孩子在不在跟前。
有一次,趁秀秀吃罢晚饭刚回到屋,大憨就悄悄跟进来,突然从后面袭击她,只一把就她的裤子给扯了下来。秀秀拼了命的挣扎才得以脱身。陈寡妇见了,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大憨几句。
秀秀感到无比地委屈,一连哭了好几天。
也正是从那天以后,秀秀一回屋就要随手插门的,不给大憨留任何机会。
可是,接下来的一次,还是差点把秀秀吓得半死。
那天,已是半夜了。秀秀也睡得相当实了,就连大憨用菜刀奋力拨动门插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所以,当大憨一手举了菜刀,一手举了油灯站在秀秀头前时,只把突然醒来的秀秀吓得直接从炕上跳了起来。
“你要干么?”惊恐无比的秀秀大声喊道。
这声喊,声音应该相当地大,就连跟着陈寡妇睡在东屋的儿子,也从睡梦中“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陈寡妇也自是听到了。
“你要干么?”秀秀看着灯影中举着菜刀的大憨,她以为他这是要砍死自己,早已吓得尿湿了裤子。但她还是鼓足勇气大声质问了一句。
万没想到,随着秀秀的这声质问,大憨竟是快速丢下菜刀,高大身子也“扑通”一声跪在了秀秀面前。
“俺憋得实在难受哩,睡不着觉,俺想和你睡哩!”
“你胡说哩!”
“俺没胡说,村里人都说了,你是俺媳妇,就得和俺睡哩!”
“——你做梦!除非俺死了!”秀秀恨恨道。
“俺天天夜里做梦都想你睡哩!”
“你……”
秀秀只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也就在此时,更加难堪的一幕也出现了。
就见大憨快速地将油灯放到地上,只一把也将身上仅穿的裤头褪下,扔到地上,接着,就要往炕上迈腿。
秀秀满脸羞愧,满腔怒火。也是刹那间,她也突然意识到,这个半傻不傻的人,或许是真的憋极了,此时再来硬的,吃亏的怕只有自己。也是灵机一动,她突然喊道:
“你若实在憋得难受,你就回屋自己弄自己吧!”
说过,秀秀又有些后悔,以为这个半傻不傻的人听不懂。谁知,傻子竟听懂了。
“俺不,要弄,俺就在你跟前弄!”大憨落下高抬的腿,理直气壮道。
说过,又自顾自地弄起来。
秀秀心中一惊,随着又是一凉,知道这个家,无论如何是再呆不下去了。
直到天亮,秀秀再没敢合眼。接下来的一天,秀秀也再次不吃不喝起来。
这一次,陈寡妇也是再没有端菜端饭递热毛巾进来。倒是抱着秀秀的儿子进来过几次,看看,又带了不断大哭的儿子出去玩了。
也是直到晚上,因为一天没有吃奶,秀秀的儿子一直在哭,陈寡妇这才哄着儿子再次走了进来。
陈寡妇抱着儿子在屋地上转了两圈,这才走到秀秀近前,看了看秀秀红肿的双眼,这才轻描淡写道:“不是也没怎么着你吗,至于吗?”
秀秀不语,眼睛却再次落了下来。
陈寡妇:“看看,一说你就哭。我最见不得的就是你哭!”
说过,又宽慰道:“大憨虽说傻些,可他毕竟也是一个男人吗,你理解才对呢!”
这时,秀秀才摇摇头,道:“这个家,无论如何俺是不呆了!”
说着,也从炕上跳下,开始收拾东西。
陈寡妇见了,就是一怔,怔过,又道:“儿子也不要了?”
秀秀:“不要了,留给你带吧!”
秀秀这话,其实也早想好了的。
儿子长得白白净净虎头虎脑,要多让人疼爱就有多让人疼受。要说秀秀完全舍得下,那也不是一句真话。可是,一想到儿子的来历,又不禁从心底往外恶心。所以,与这个儿子之间,秀秀总感到隔着一层什么,捅不透也化不掉。所以,听陈寡妇说,秀秀也将这句藏在心底的话也说了出来。
陈寡妇听了,又是一怔,怔过,又是一笑道:“我带就我带!”
说过,又看一眼秀秀道:“你走我也不拦着,只是天都黑透了,你又能去哪儿呢?”
陈寡妇这话,倒也一下子提醒了秀秀。
半年多来,自己都一直和陈寡妇一起带孩子,就连陈家大门都没走出去几回。刘王庄又是坚决不回了,怕是到死都不回去了。
是啊,眼下,自己又能去哪儿呢?
这样想过,秀秀收拾东西的手又不由停了下来。陈寡妇见了,又是一笑,道:
“还是先去吃饭吧,今天格外给你蒸了一碗肉,就在锅里捂着呢。吃饱,奶足了,也好抓紧喂孩子!”
见秀秀仍是不动,又贴着秀秀的耳边,一笑道:“这几天,我保证你能睡上安稳觉!”
见秀秀不解地望了她一眼,陈寡妇又是一笑道:
“他舅家拆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