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只打得瘦大个儿有些蒙,脸也一下肿起五道红印。但待瘦大个儿站稳脚跟,抬手抚了抚热辣辣的脸后,那意思想反抗,但看看站在身后的陈长喜和一言不发的陈永利,伸出的手又慢慢缩了回来。
“算你狠,不过,你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说出的!”瘦大个儿满眼怒火地看着陈长根道。
听如此说,陈长根也平视一眼准备死扛到底的瘦大个儿,瞅过,又冷声一笑道:
“你不说,俺也想不出更好法子让你说!”
说过,又语调极其温和地问瘦大个儿道:“你会游泳不?”
瘦大个儿显然不知陈长根问话的用意,便下意识摇头道:“不会!”
陈长根便又一声冷笑道:“那就好办哩!”
说着,又抬头看一眼极剌目的阳光,道:“那俺就先给你讲个故事吧,是小时候俺听村里人讲。那时候,俺们村里还在闹武斗,一派的人夜里把另一派的头头从被窝里掏了出来。然后,便带他到了村南的河沿上,问他到底投降不投降?那个头头儿也算是一条汉子,说死也不降,这一派的人也不再多说,便用绳子把那个头头儿的手脚捆了,然后就往河里扔。只扔了两次,那个铁硬铁硬的头头儿就软了,就了降。”
说完,陈长根又看瘦大个儿,道:“如果你死活不说,俺倒忽然想起了这个法子,看看用在你身上灵不灵?”
瘦大儿听了,先是脸色一变,接着,又有些沮丧道:“为这事,我收了人家的钱,保证过死活不说的。”
说完,又突然语气经硬道:“反正,不说也是死;说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你干脆弄死我算了!”
陈长根便不再说话,而是朝陈长喜一使眼色,也是趁瘦大个儿不备,就见陈长喜突然前扑,便一下子将瘦大个儿扑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一使劲,便将瘦大个儿两条细胳膊背到了身后。瘦大个儿便在地上拼命挣扎和喊叫,只是背后身后双手死死被陈长喜攥着,无法挣脱。
陈长根则直接朝吉普车走。待来到车前,又是从车后排的座子底下抽出了一团细绳子。上来便就势捆住了瘦大个儿的手脚。
瘦大个儿一见,挣扎和喊叫的就更欢实,更恐怖了,就仿佛一头待宰的猪一般。而站在一旁的陈永利,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脸色早已煞白,嘴唇动了几动,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长根和陈长喜则不慌不忙,一个死劲摁着,一个快速捆绑。待将瘦大个儿手脚全部捆住,又是一齐往河堤下拖。
这时候,平清河水正在剌目的阳光下,泛着星星点点的白光,快速地朝东南流着。待将瘦大个儿拖到水边,就听陈长根又问了一句:
“说罢,那十箱假货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瘦大个儿仍是拼命喊叫,意思就是不说。
陈长根便将绳子的另一头系到了水边的一棵柳树上,然后,二人抬起不停挣扎喊叫的瘦大儿,紧接着一使劲儿,便朝河中央扔了出去。
随着咕咚一声响,瘦大个儿便眨眼没入水中。陈长根又是不紧不慢往回拉绳子。待将瘦大个儿拉上岸,就见瘦大个脸色紫青,浑身颤抖,嘴里更是哗哗地往外吐着水。待吐完,又是拼命咳嗽。
陈长根提着绳子,站在那里慢慢地等,直等到瘦大个儿能说话了,这才问:
“还想让俺扔第二次不?”
瘦大个儿听了,便急声咳嗽,咳嗽完,又告饶般道:“我说,我说,我现在就说给你!”
……
陈长根决定采取行动,还是在人们吃晚饭的时候。这期间,也是担心瘦大个儿被冷水一泡,身体会出问题;也是为了让陈永利看住他,不能让他跑了,从平清河回来,陈长根便把瘦大儿直接送进了医院,直到陪着做完所有检查,没有大问题之后,这才离开医院。
这时候,已是傍晚时分。陈长根便把在各车间干活的陈铁庄年轻人都招集到了会议室,大概有六十口。
陈长根:“有一家单位,不但一直在假冒咱们的秀丽皮鞋,还想毁咱们的秀丽皮鞋厂。你们说,咱们能不能答应?”
都来自一个村庄,其中,好多又都是与陈长根一起玩大的同伴,平日关系都不错,见陈长根如此说,自是说:“不答应,咱先毁了他去!”
陈长根听了,便高兴地点点头,道:“俺也正是这样想!”
说完,又环视了大家一眼,道:“俺就是想趁秀秀不在工厂,先砸了他的厂子,让他这辈子再不敢假冒秀丽皮鞋,更不敢再想着毁秀丽!所以,俺想问一声,大家肯不肯跟俺一起去?”
大家不但同是陈铁庄人。关健还是,自来到秀丽皮鞋厂,陈长根对陈铁庄人都是格外高看一眼,格外地照顾。此时,听陈长根一说,哪有不肯跟着去的道理。于是,就见大家一口同声道:
“去,为么不去哩!”
陈长根听了,又再次点头,道:“好,还是那句话,一旦出了事,大家尽管往俺陈长根头上推,推得越干净越好!俺陈长根不但不会怪罪大家,还会感激大家一辈子!”
陈长喜听了,便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道:“都往俺身上推,秀丽厂不能没有长根哥,咱秀丽厂的陈铁庄人也离不开长根哥。大家都往俺身上推,俺不怕去做牢!”
陈长根便看一眼陈长喜,道:“反正,俺陈长根不能让大家有事!一旦出事,谁要往自己身上揽,俺陈长根也会恨他一辈子的。”
大家一听,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也不好再说什么,去就得了。于是,一同去食堂吃饱喝足,又分头坐上年前工厂才一次性购进的十几辆吉普车,就悄悄出发了。
此时,他们其实还并不清楚,他们要去的地方,也不是别处,正是曹副专员外甥王学志所在的张庄。
不但要去张庄,这时候,陈长根他们也知道了,那个瘦大个儿的名字叫单有信,本是华光铸机厂的采购,因为贪污了公款,被查出后,便坐了五年牢。待放出,虽然还在铸机厂住,但工作却没了。
工作没了,也不干正经事情,只干些歪门邪道,比如在赌场放款子搞收益,当然,更多时候就是替人推销一些假冒伪劣产品。一次,就结识了靠招摇撞骗起家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