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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燕樽前(2 / 3)

潮而上,且身居高位,并非易事。”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在这朝中,人人都知我是个闲官。品级高又有何用?满朝文武,还是瞧不上我。”

闲官?

温明薏稍稍思索,当即明白了此人身份。

当今朝堂上,会被人戏谑“闲卿”的,也只有那位鸿胪寺卿,左历大人了。

鸿胪寺卿主掌各国朝贡、设宴慰劳、给赐、迎送之事,而晋朝国力式微,少有国朝贡。故其常无甚重要事务要处理,经常闲暇,最后落了个如此外号,真真让人哭笑不得。

“原来是左大人,奴家久仰。”温明薏微微一笑,目光温和。

两人相对而笑。顷刻,清风徐来,风声中裹挟着群鸟振翅的声响。

两人同时抬头望去,望见一群向南而去的飞鸟。

“夏末秋初时,众鸟便会开始南迁。今日已是中秋,它们只怕是误了时辰。”左历开口道。

“但总归是要向南去的。”温明薏叹息道,“飞鸟深谙四季轮转,自会懂得寻温暖之地栖息。良禽择木而栖,自会到对自己更有利的地方去。”

左历低头道:“……人却不能。”

“很多时候,我们身不由己的原因,往往比趋利避害要大得多。”

左历掷出又一颗石子,溅起水面千层圈圆。“世间其实就如这池水一般,鲤鱼们在水底你争我抢,躲避天敌,渴望求得一安身之所。”

“可总有世外之人,那些站在水面之上的人。他们只消投入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便可打破水下长此以往的宁静。”

“或许鲤鱼也无能为力吧。”温明薏道,“它们能做的,仅仅是盼望岸上站着的那个人拥有仁慈之心,不去投掷那一颗石子罢了。”

“是。”左历偏头看向她,“但若我是鲤鱼,断然不会如此。”

温明薏轻轻挑眉,“那官人准备如何做?”

“我若是那鲤鱼,待察觉到岸上之人并非心善之辈,自会随活水游出池塘,游去其他山川湖海。”

“待我遍历山河,定然会寻到岸边无人,或岸边人不会随意投掷石子的地方。”左历道。

“尽管逆流而上无比艰难,却是我能做的,离开永远胆战心惊的唯一方法。”

温明薏笑了。

她福了福身,轻声道:“奴家受教了。”

凑巧的是,他们方才结束谈话,前来传话的小太监便到了。

温明薏朝左历行了一礼,告别离去。

“绛烛朱笼相随映,驰绣毂、尘清香衬。万金光射龙轩莹。”

中秋宫宴,万家同贺。宴席灯火辉煌,繁华如锦。两旁座上名贵毕至,皇族云集。寻常百姓一生都无法见到的人们,此刻却一同相聚于此,与圣上共贺中秋祥瑞。

宫人们不断鱼贯而入,衣袂翩翩,似一条绵延不息的河流。手中盘所盛的,尽是琼浆玉液,玉盘珍羞。

殿中舞女婀娜,丝竹悦耳,贵人们纷纷推杯换盏,美景佳人应接不暇。

东京富贵迷人眼。皇宫之中,钟鼓馔玉不足贵,遍地都是金银璀璨,珠玉生辉。

“诶,你快瞧,那是黎小公子吗?”一穿着雪青栀子蜀锦裙的少女轻轻怼了怼自家姐妹的手臂,偷偷指着宴席前方的一位年轻男子道。

“应该是。但黎小公子平日难得参加宫宴,今日怎么忽然到场?”女孩接道。

“无论如何,都是难得一见的。”少女一手轻轻撑着下巴,向往道。

“你呀,知不知羞!”

两人顿时笑作一团。

黎子未出席,的确是这几年以来的稀罕事。

他被破例安排于圣上左手边顺数第三,位置对于整个宫宴的达官贵族来说都算绝佳。虽说引得不少人窃窃私语,但众人对皇帝倚重黎子未一事早已心知肚明,故也无人站出来指责安排宴席的内侍。

他身着玄色素面阔袖圆领袍衫,未戴冠,模样随意,眉眼淡然。他生得俊美,气度非凡,更是家世显赫,前途无量,总是格外引人注目。

虽然吸引了不少皇族臣子、娇妻美眷的目光,此刻的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桌上菜肴色艳味美,但他并未动筷。宫人为他倒了酒,他不喝。在众人纷纷举杯祝酒时,他也未置一词。反倒是一直把玩着手中的杯盏,让人着实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而当众人兴味正浓时,工部尚书张九程双手端着杯盏,走至宫殿中央。

“官家,臣今日有一份礼,想献与官家。”

在长长宴席的尽头,高台之上,赵千澜正端坐在龙椅上。淡黄色衫袍上双龙绕盘,衬得他气势非凡,颇有威严。

众人视线纷纷集中于张九程身上,万分期待。

忽然,殿中灯火须臾间灭了大半。

一女子立于殿堂中央的光影中。身姿曼妙,似是容色倾国。

黎子未无言,轻轻放下手中酒盏,开始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早已出现在梦中千万次的身影。

女子簪着银镀曲型蝴蝶钗,俢翅玉鸾茉莉步摇,银缠珍珠耳坠,身上内搭半见色抹胸,浅云色上杉,腰间系着玛瑙珠链,如水般的下裙与外层大衫皆是清浅的庭芜绿,宽大袖口与长软披帛晕染成渐变的雾山紫。衣袖上绣着繁茂的木槿与茉莉,交错而生。绣花多而不繁杂,颜色虽浅,却胜在针线巧妙,栩栩如生。

她带着面帘,看不真切容貌,只露出一双秋瞳剪水的眼,引人沉醉。

音律倾泻,她随之而动,手中团扇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开始起舞。

全然不似拍卖夜时的美艳蛊惑,她今日舞姿雅致,灵动清丽。如同一只优雅的素色长尾蝴蝶,翩然跃起,轻盈降落。

在曲终之时,赢得满堂喝彩。

黎子未心头一惊,有种莫名的预感。

果然,掌声渐渐平息后,赵千澜终于开了口。

——“你便是堂前燕的素枕?”

赵千澜身子稍稍前倾,饶有兴味。

温明薏下跪行礼,“是……”

张尚书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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