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昌揽着三圣母,立在院子中央,看着天上皎洁的一轮明月,心中激荡起伏。
20多年了,孩子们都已长大成人,曾在心里恨过骂过的卑鄙小人如今再怨不起来,20年的忍辱偷生寂寥孤独的日日夜夜,换来一家团圆幸福美满,真的好像是一场梦。
看着怀中未曾老去半分的容颜,刘彦昌心中苦笑,村中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再次映入了脑海。
这,果然是自己的一场梦!
“彦昌,你怎么了?”右臂紧攥的疼痛让她眉头一皱,不由出言询问。
“噢,我,没什么,三圣母,进屋去吧,外面风大。”刘彦昌变幻神色,又为她披上自己的外衫。
三圣母从身体暖到了心底,二人互相扶持着走入屋内,却是各怀心事。
沉香大婚,刘彦昌自是留了大半的时间给他们独处,杨戬和哮天犬也独守在屋外,峻容肃立,目光遥望,万千思绪堙没在满地银灰当中。
小玉扯扯沉香的袖子,两人四目相对,便跟着她入了内室,神态肃然。
众多的贺礼当中,唯有王母的贺礼最惹人注目,那繁复精致的锦盒里装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王母娘娘送的贺礼,能是什么?”沉香看一眼小玉,她摇了摇头:“我打不开。”
沉香蹙眉,将锦盒置出,手还未碰上盒盖,它却蓦地自动打开,霎时自其中迸发出微弱的五彩光芒来,氤氤氲氲互相包绕,照的他周身莹亮。
与此同时,一段烫金铭文在光芒射出的瞬间打入他脑中。
沉香晃了晃脑袋,登时眸色转暗,只看了盒子一眼,便“啪”的一声盖上,光芒消失,四周又恢复了昏暗。
小玉看不真切,还以为他被锦盒所伤,忙不迭的摇晃他的肩膀:“沉香,怎么了,你别吓我!”
他摇摇头,面色凝重地道:“小玉,答应我,王母的贺礼,不能告诉任何人,舅舅也不行。”
小玉见他还是熟悉的语调,长舒一口气,虽心中疑惑,还是重重点头,看着他将锦盒放好,眉间隐有忧色。
“咯咯——”
凡间的公鸡报晓,金乌自东山升起,晨光熹微,天地拉开了序幕。
“来,吃饭了!”
三圣母柔和地笑着,将早饭摆在了桌上,简朴的稀粥馒头配上小菜散发着阵阵热气。
沉香小玉洗漱完毕早早地坐在一旁等待,刘彦昌穿着常服引着杨戬和哮天犬落座,众人难得吃上一天当中的第一顿饭,脸上盛满了笑意。
沉香见人齐了,伸手便要捞桌上的馒头,被刘彦昌一筷子击在手背上,登时捂着手背含冤叫屈:“爹~”
刘彦昌睨他一眼,出言斥道:“都成亲了,怎么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让舅舅先吃!”
沉香面上服软,嘴上却嘟嘟囔囔:“一家人吃饭,哪来这么多规矩啊。”
杨戬温和一笑:“沉香说的对,我们一家人,没那么多规矩。”
三圣母摇摇头,抚上二哥的袖口:“不,二哥,规矩还是要讲的,我们误会了你20多年,过去暂且不提,现在只希望能多做点什么来补偿回去,你这样纵着我们,只会让大家心里更加难受。”
“对,舅舅先吃,这可是娘做的饭,天地间再没第二个人能做的出来了。”小玉总算明白了爹娘的意思,恳切的望着杨戬露齿一笑。
“二哥,我知道粗茶淡饭不和你的胃口,但身在凡间,我们一家深居简出,你也不必如此持重,多少吃些罢。”
杨戬眼中流转着浓浓的暖意,略一颔首便拿起了汤匙:“怎么会呢,既是三妹下厨,那便一定是世间美味。”说罢一汤匙稀粥已送入口中。
眼见他们相继动筷,杨戬品着口中的饭食,目光是道不尽的柔和,温暖的感觉从胃里烫到了心里。
“舅舅昨晚一宿没睡,这对身体不好。”小玉轻咬一口白面馒头,含糊地说着。
“我说小玉,看看月亮怎么就对身体不好了?主人一千年不睡觉都没关系!”哮天犬翻翻白眼,对这清汤寡水没什么兴趣,吃馒头更像是应付差事,样子不甚文雅。
“哦~原来在看月亮啊,看月亮好~”沉香眼见小玉要张口反击,推她一下,赶紧接过话头,看着舅舅戏谑的笑。
杨戬脸色反常,眄视哮天犬一眼,他惊起一身疙瘩,口中的馒头都忘了咽下,“主人,我这是,我,我没说错什么吧!?”
三圣母和刘彦昌对望一眼,皆是笑容满面。
“哮天犬叔叔当然没说错,新天条降世,舅舅和嫦娥姨母。。。”
“好了,不说这个了。”杨戬轻声打断,提到那个名字,脸上便有了疲惫之色。
众人不明就里,当下他便找了些话说:“沉香,王母的贺礼你打开看了吗?里面是什么东西?”
“看了是看了,不过。。。”沉香的脸色微不可查的有了些变化,下一瞬却又和舅舅打着哈哈:“那些天庭的破玩意儿再好,对于我来说都是摆设,怎么比得上舅舅给我的金锁呢?”
语毕从颈间掏出用红绳串着的金锁,得意的摇了摇。
杨戬不禁失笑,这孩子,到底还是玩性太大。
“开天神斧自劈开华山之后便成了一把普通的斧头,想来也是冥冥当中自有定数,如今宝莲灯也和你融为了一体,饶是如此,每日还是需要勤加练习,否则手法生疏,也是滥用蛮力。”
杨戬知道沉香的性子,成过亲之后又过上太平日子,到底还是有些担心。
沉香一拍胸脯:“舅舅放心,我拜师的时候发过誓了,以前的毛病,肯定不会出现在我身上了。”
“知道自己有毛病这就是有进步啦!”哮天犬啃着馒头,啧啧叹息。
几人又没完没了的争论起来,一顿饭吃的有滋有味。
饭桌上说说笑笑倒也热闹,杨戬一笑置之,只有刘彦昌心中沉闷,看着沉香的模样暗自嗟叹。
“沉香,三圣母——”
粗狂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沉香一喜,站起身来:“是柱子!”
“进来吧——”
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