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冲动”
对面温和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恳求,“算我求求你了,小猫。看看我们,看看你身边的人,看看这个世界,看看被你舍弃的现在,然后再思考你的问题,好吗?”
无我只是拒绝,“不。”
对面的系统还没有放弃,“我们必须去看看……骰子!”
通讯器里突然响起衣物摩擦声和父亲的低叫声,熟悉的女声随后传来,“我们不用去看她,也不用费心去求她!我们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她无非是被那金眼睛的小妖精迷住了,以至于看不见陪伴她那么久的监护人们,以至于不愿接受那小妖精已经死去的世界,否定了现在。真是懦弱的可怜人,胆小的逃避者!”
“现在我告诉你,无我!”,那女声又一次响起,“你要去做那连你都认为是蠢事的蠢事那你就去,没有人会拦你,但是你记住,你如果去了,我也不会想念你,就当没你这女儿!”
三千年,对于系统来说,的确算不得长,但对于还很年轻的无我来说,三千年的光阴从未流逝过。
死亡,对于系统来说,更多的只是写在书本上的一个名词。两个相处很长时间的系统,有的会选择继续生活在一起,有的碍于时间的流逝逐渐疏远,再不继,反目成仇相看两厌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无我并没有机会看到好友长大的样子,她那位金眼睛的青梅竹马早在她心智尚不成熟的时候就逝去了。
所有系统都很清楚,所谓系统的死亡就是永远的消逝,没有灵魂,没有来生,像星光一样消散殆尽。这是一条无法违背的公理,自系统诞生之初就无一例外。
无我一直都保持着作为一位系统的理性,但她从没有释怀,从没有放下,也不愿忘记,她一直留在曾经的老房子里,试图把自己关在那一段记忆里不断循环。
她一直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她从来没有认同翊鸿的理念,也从来没有肯定翊鸿的死亡的意义。一直以来,她似乎从来没有理解翊鸿。
这个认知搅得无我不得安宁。
她为什么非要离开?她为什么非要离开?她为什么会死?
她无数次忍不住像这样向自己提出这个愚蠢的问题。
温暖的安宁一直与她无缘。
无我不得不承认,她是多么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她还在的时候。
阳光玫瑰,秋千啾鸟,蔷薇爬了满架。
现在她终于做出了选择。
她在剧烈的疼痛中,得到了久违的宁静。血液的流失,黑色的液体,被蚕食的意识......
原来……你当时是这种感觉吗?
可我还是不能理解你。
但是,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橘子。
我来了,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