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冉家长女的了。
韩慕模仿着身边人的样子在瓶中插花,一股脑将面前的十几株花全部塞进窄小的花瓶中,挤成一团,他看着面前花团锦簇争妍斗艳的插花点点头。
苗娘子转到韩慕身边看到他完成的插花作业皱皱眉头,在课业记录上划上一道下等。
“太满了,过满则溢,又在一个平面上,毫无灵动之感,下等。”
待到女学散学韩慕都想不出他那插花哪里至于一个下等,花朵采下不放进花瓶里,多浪费。
“筠姐姐,打麻将去呀!”楚芸之追上来,亲密的揽着韩慕的胳膊,韩慕迅速挣开,太过亲密。
楚芸之还在差异筠姐姐动静怎么如此之大,平日里她们经常这样互相牵着对方,多亲密,今日是怎么了。
“我今日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了。”韩慕只能这样解释,但他连他现在的身体住在哪都不知道。
楚芸之听完连忙喊春雨秋婳过来,交代好要悉心照顾筠姐姐后才依依不舍的跟着李家姐妹离开。
“姑娘今日身体不适,肯定是昨晚贪凉,下那么大雨还把窗棂大开。”秋婳将披风披在韩慕身上。
韩慕看到婢女离他那么近,浑身不适应,整个人像是石头一样僵在原地,灯秋婳将披风系上,退后半步才缓过来。
雨水已经停下,但天气灰蒙蒙的,春雨提着一柄掐丝鎏金八面琉璃灯在前面引路。
韩慕看到李府雕梁画柱,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盘结交错,曲折回旋只能感叹,真有钱啊!
不多时穿过一道小门,门后别有洞天,大小一致的雨花石鹅卵石铺满羊肠小道,两侧种着罗汉松,屋顶用的都是青玉琉璃瓦,走过抄手游廊,正厅内赫然摆着一株半人高的红珊瑚,两侧古董架上纯金蟾蜍,斗大得汝窑花囊摆放在上。比刚刚的李府还要富贵。
“姑娘上了半天课肯定累了,歪着歇歇吧。”秋婳又将韩慕引去外间,临窗大炕上铺着织金猩红洋毯,正面设着蝙蝠云纹的花罗引枕,两边设一对梅花纹样小机,文王顶上正飘出袅袅香烟,是韩慕从来没闻过的味道,想来是冉家女自己调的。
韩慕爱暗暗看着房间内的摆设,又折成银子换算成西域马匹,若能把这里的摆设卖出去几样,他头疼半天的买马钱就有了。
他感受着座下柔软舒适的洋毯又想想他将军府寝房内的木板床,不禁潸然泪下,都是世家大族,都在江南经营数代,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姑娘,存风来了,说是让您看看上月账本。”秋婳挑起珠帘,看着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的韩慕。
韩慕正在思索他下一步要怎么办,是派人联系石锐韩磊向他们说出自己其实是韩慕被换了灵魂还是按兵不动就听到让他看账本的事情。
“让他进来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存风垂头躬身站定在屏风后,将账本递给秋婳,由秋婳转交给韩慕。
韩慕看着递个账本还要如此麻烦不由咂舌,拿起账本翻看却发现这些账本与市面上的记账方式不同,一笔帐有一进一出两个方向,记账之人麻烦一点点却让账目更加清晰,减少做手脚的可能。
这种账本他从来没遇见过,应该是冉家独有的记账方法,他要仔细看看,认真学学,以后争取也用这种记账方式。
存风隔着一道屏风只能看到里间隐隐有人影晃动,影影绰绰,看不真切,能听到账本一页页翻动的声音。
他环顾四周,压低音量小声说:“姑娘,咱们春玉楼旁边那个书肆,快倒闭了,我想这要不要盘下来,并入春玉楼。”
春玉楼,凌州最有名的酒楼,也是最贵的酒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来往宴请最顶级的酒楼就成了春玉楼,韩慕没想到春玉楼竟然是冉家女在打理。
“那个书肆,是哪家的?”韩慕问。
“回姑娘,韩家。都打听清楚了,书肆现在在韩家小将军手里,入不敷出,书肆老板亲口和我说的,韩家准备卖出去了。”存风回答。
韩慕一口水呛在喉咙,书肆竟然是他的!他好像有一点印象,城东东华街上他确实有一家书肆,经营也确实不好,赵磊提过几次想把书肆卖了。
“你看多少银子能把那个书肆买下来啊?”韩慕要先问问价钱,反正那个这具身体不是他的,冉家有的是钱,如果能往上提一提,赵磊肯定自己就卖了,到时候不管他能不能变回韩慕,这笔银子都是用在韩家军手里。
存风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一边说:“那家书肆的地段大小,三千两银子是正常价,我们再压压,两千七或者两千八百两银子差不多就能拿下来了。”
韩慕“!”
那可是他的产业,不往上提钱怎么可能还要往下降钱,不可能!
“再议吧。这价格......”
“姑娘是觉得贵了么?存风也这么觉得,我觉得再等等两千五就能拿下,毕竟那家书肆生意那么差,现在这个价格确实有些贵。”
韩慕怒极反笑,两千五百两银子,你怎么不用二百五十两银子买呢!
书肆如果卖三千两银子,他的买马钱就有了,两千五百两,想都别想。
存风又说了半天其他店铺的生意情况,说了小半个时辰才离开,离开时天幕已经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