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窗户微微敞开着。将一旁桌案上灯盏里的烛火吹得摇摇晃晃的。
宋夷光靠在陆倾泽身前沉默了一会儿,闷声道:“昭昭不笨。”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陆倾泽抬手在宋夷光的脑袋上揉了揉,轻声道:“嗯,不笨,是蠢。”
宋夷光愣了一下,他的嗓音如泉水般清澈,说出这种话来……
嗯,挺毒的。
但这也叫她原本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感觉到身后搂着自己的手松开,宋夷光睫毛颤了颤,与面前的男人拉开了一点距离,这才垂眸继续解着他的腰带。
她将腰带解下来放到一边,松了一口气,此时陆倾泽身上的衣裳已经变得松松垮垮的。
她抬手将那些衣裳从他身上一件一件地剥了下来,随意放在一旁。
那具身体再一次毫无遮挡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其手臂和胸前肌肉看起来硬邦邦的。
腰腹劲瘦有力,腹部还有几块肌肉,上边缠绕包裹着白色的纱布,受伤的位置微微渗出了殷红的血色。
宋夷光的心跳快了起来,她竭力遏制着自己颤抖的指尖,故作镇定地轻轻剪开了陆倾泽腹部缠绕着的纱布。
陆倾泽就这么慵懒地耷拉着眼帘,看着她在自己身前忙碌着,眸中带着些许餍足和愉悦。
未几,宋夷光便替陆倾泽穿好了里衣,正欲拿外衫时,他出声道:“不必了,明早再穿。”
“是。”宋夷光眨了眨眼睛,将那些衣裳收到了一旁,“那将军好生歇息,昭昭便先退下了。”
“不许。”陆倾泽抬起眼帘看着她,眸子闪着异样的光。
宋夷光脚步一顿,狐疑地看向陆倾泽。
“萧竭带着人在种树,吵得很,你回去睡得着?”陆倾泽顿了一下,“再说了,我现在受伤了,需要人贴身照顾。”
闻言,宋夷光朱唇微张,出声道:“那路时……”
“一介莽夫,哪有姑娘家心细?”陆倾泽缓缓坐在了软榻上看着宋夷光,“你便留下吧。”
“是……”宋夷光朱唇微抿,看了看陆倾泽那似笑非笑的眸子,磨磨蹭蹭地去熄了灯,又磨磨蹭蹭地走到了榻边。
陆倾泽很有耐心地看着她,瞧着并不着急,见她站在榻边半天不动,陆倾泽挑了挑眉,问道:“我帮你?”
“不不不不用了!”宋夷光紧张得有些结巴,毕竟是让她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宽衣解带。
虽然这事儿她之前也干过吧,但那时候陆倾泽的眼神也没有这么……奇怪呀?
陆倾泽勾了勾嘴角,目光灼灼地看着宋夷光,一抬手就将她纤细的腰肢捞了过来。
宋夷光一个没站稳,下意识的就伸手撑住了他的双肩,还没由得捏了一下,当真是……硬。
宽大温热的手在她腰间游离,只一眨眼的功夫,她便感觉到腰间的束缚没了。
男人轻轻一扯,便将她腰间的丝绦扯了下来,随意丢在了一旁,他指尖勾了勾,外衫尽数脱落。
很快,宋夷光身上便只剩下了一层里衣,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陆倾泽此时也停了手,一双深邃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手足无措的宋夷光,轻声道:“你睡里面。”
“嗯。”宋夷光忙不迭地点点头,连忙收回了手,有些迟疑地看着陆倾泽,细声道,“将军……将军在这儿坐着,昭昭没法进去。”
见宋夷光一脸窘迫,陆倾泽挑眉笑了笑,起身道:“进去吧。”
宋夷光点点头,红着脸快速爬进去将自己用被子给裹了起来。
陆倾泽看着她这幅样子,暗自笑了一会儿,便躺在了她的身边:“睡吧。”
“嗯……”宋夷光脑袋埋在被子里应了一声,鼻尖满是男人身上独有的乌木沉香的气味,惹得她一阵心猿意马。
想起方才的种种,宋夷光脸蛋控制不住的开始发烫。
这个男人……怎的忽然变了?
宋夷光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了,待睁眼时天已大亮,她眨了眨眼睛往身边看去。
便见陆倾泽肩上随意披着一件外衫,正靠坐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兵法翻看着。
“醒了?”陆倾泽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
宋夷光点点头,缓缓坐起了身子,好奇道:“将军没去早朝?”
闻言,陆倾泽挑挑眉,神情颇为幽怨地看着她:“我受伤了。”
“哦……”宋夷光讪讪一笑,受伤了不去早朝倒也正常,只是一睡醒身边就有一个男人,这种生活她还不是很习惯。
“那将军用早膳了吗?”
“没有。”陆倾泽放下手中的书,无奈道,“我得先穿衣吧?我自己穿不了。”
宋夷光:“……”
怎的有一种被赖上了的感觉?
“那昭昭替将军更衣便是。”宋夷光无奈地说着,便越过了陆倾泽下了软榻。
收拾好一切,陪着陆倾泽用过了早膳后,宋夷光这才被放了回去。
绿萝在棠院见宋夷光回来,笑着凑到了她的身边:“姑娘,将军都受伤了还这么厉害吗?”
闻言,宋夷光愣了一下,气恼道:“你别胡说!”
“将军受了伤定是不能乱动的,那……应当是姑娘厉害才是!”绿萝继续笑道,“姑娘辛苦了,奴婢这就吩咐厨房给姑娘熬点儿汤来补补身子。”
宋夷光:“……”
罢了,她开心就好。
宋夷光没了解释的欲望,抬脚走进棠院,便见昨晚本还乱糟糟的院子此时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周围全都种上了海棠树。
她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沛然之色。
绿萝适时地说道:“王爷待姑娘当真是好,知晓姑娘喜欢海棠花,便在这个院子里都种满了海棠树。”
宋夷光笑了笑,眸中闪过些许稀碎的晶莹:“是啊,当真是好。”
*
接下来的几日,许是知晓陆倾泽在养伤,镇南王府都无人登门叨扰,宋夷光日日替陆倾泽更衣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