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影闭眼,遂又睁开,忙着便要后退。
却发现脚痛得要命,根本站不稳。
月沉吟未及时松手,转而扶住她的手臂,“先进屋去吧。”
念影点点头。
月沉吟扶着她进屋坐下,看她时眼眸微微发红,温声问:“脚很疼吗?”
念影被他看得有些心悸,慌慌垂首,轻声应话道:“昨日与染枫师兄练剑,本就加重了一些。”
适才扶她,月沉吟握住了她的手,此时都还没松开。
念影没听他言话,也不松手,便开口问:“那狐狸,是师尊养的吗?”说话间,她微微使力抽回了手。
月沉吟由着她,手却僵着没有动,眸光不自觉黯淡了几分。
默然片刻,他才启唇道:“让我看看脚。”说话间已然撩衣蹲下了身。
“不用了!”念影急得险些跳起来。
“别动。”
月沉吟轻轻握住了她的脚腕,脱了鞋袜。
念影脑中嗡嗡作响,浑身僵住,心跳如泉水般狂涌。
他……他为什么要对她这样?这就是所谓的“关怀”吗?
师姐和师兄也待她很好,眼下情景,若换做幽染枫,他兴许也会如此。可她并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也不会……心跳得这样快。
到底是师尊行为不正,还是她……一早就已存了不好的心思。
念影手紧紧攥着袖子,他手一动,遽然骤疼了下。
月沉吟微微一抬眼,见她脸色发白,在忍痛,也在……发抖。
她在害怕他吗?
脚踝青了一块,月沉吟手指微拢,心疼地垂下眼睑。
这个地方,他曾握过多次,是在每一回搭上他肩的时候,在她双腿绕于他腰间的时候。
他见过她最妩然柔媚的样子,面颊染红地躺在他身下,眼蒙水雾,任由他肆意索取,忍不住溢出轻吟。
每一次每一夜,都险要他丢了魂。
他曾拥有得太多,余后数年,她不在他身边,每日寝榻之上都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可以再次触碰到她,能够听见她的声音。
为什么要忍。
为什么要压抑。
为什么要继续待在狸山。
“师尊?”念影的轻唤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你弄疼我了。”
月沉吟重重吐了口浊气,似在吞咽着极深的欲念,心里提醒自己:不行,不能这样着急。
慢慢的,一步一步来,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他手松开,抬头看着她问:“给你的药用了吗?”
念影温软一笑:“用了。师尊,不碍事的。”她这才仔细看了看月沉吟的神情,颇有些讶然,“师尊,你……眼睛好红啊。”
月沉吟低下头,顾自给她重新穿好鞋袜,静了片刻后,蓦地问:“念念,在狸山这七年,你……”
“可有心仪之人?”
嗯?
怎么这样问?
月沉吟动作轻缓小心,穿好之后,仍不听她的答复,心里一阵沉痛。
他为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裙,又轻轻问了一句:“念念,有吗?”
念影扶着木椅缓缓站起身,说:“没有。”
没有就好,没有很好。
月沉吟难受地吐了口气,站起后道:“我让楚——”他一顿,骤然又改了口,“让素素拿药过来,敷了药她送你回屋。”
“多谢师尊。”
念影丝毫不觉不对劲,只体会到师尊温柔心细。
不过已经问出了他的喜好,都是他亲口说的,总不会再错了。
脚也并没有什么大碍,敷了药后念影一瘸一拐地跟着楚素去了小厨房,缠着她教自己做荷蜂糕。
楚素从来不会拒绝她的请求,细心教了她一番。
然而过程稍许复杂,只两个时辰,她并没有学会。
这几日掌门那边事情多,总会叫楚素和萧阳过去,念影已经学了个大概,余后两三日,自己一个人在小厨房捣鼓。
脚伤好全,荷蜂糕也会做了。念影这日心情颇佳,将做好的荷蜂糕拿去给月沉吟。
行至书阁门外,念影顿步回想了下——
那天,师尊的确说的是荷蜂糕。
这次没错,两小盘点心月沉吟都吃完了,念影也没看出他吃的时候神情有哪里不对劲。
“师尊觉得味道怎么样?”念影满心等着他的评价。
“甚好。”他点了点头,遂又问,“你跟谁学的?”
“师姐啊。”
月沉吟默了默,又说,“其实……你可以不做这个,有你师姐就可以了。”
念影心中隐隐一窒,小声喃喃:“师尊是觉得我比不过师姐……做的东西不好吃吗?”
月沉吟盯着她看了看,摆手道:“罢了,由着你吧。”
念影收拾了桌子,月沉吟已经整理出一堆杂乱的书本丢在一旁,“把这些拿给楚素,都是掌门要的。”
念影颔首应声,抱着书往外走了去。
尚不及走下楼梯,就见下边缓缓走来一道人影。那一身绛紫衣袍,步伐娴雅,眉目清秀,正是狸山的西峰之主容蝶仙君。
念影对这位师叔印象颇深。
倒不是见得多,而是每一次见到她都干了些不太好的事情。
容蝶门下有一位女徒弟叫做荆姝姝,正是荆州公主,荆州王后的女儿。念影七年前初次与她碰面,就相互看不对眼,争吵几句后打了一架。那一架打得狸山人尽皆知,过后楚素罚她半月都不许出院子的门。
第二次碰面,又发生了争吵,又打了一架。
第三次,仍是。
最近的一次碰面,是两个月前。荆州境内的离源城闹鬼,荆州王一封书信递到狸山,掌门差了楚素和萧阳前去探查,念影也跟着一起去了,中途出了意外,萧阳受了点伤,回到狸山当晚荆姝姝跑来,几句不对盘两人便又吵了起来,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