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冥城处于东海之外,城中冥魔与普通凡人一般无二,街市热闹喧哗。
冥魔多数生得极其好看,又修为高深。数年前冥帝被尊奉为主,建立月冥宫。
宫殿巍峨,雕阑玉砌,殿宇华丽,只有北面的烟棠殿素净淡雅,无一奢华之物,院中多是草木繁花,分外雅致可爱。
念影迷糊醒来,隐约看见屋中有一个人影。
“沉吟……”
她下意识地张口轻唤。
嗓音沙哑,气息浊重,却又是那样柔软。
月沉吟缓步走近,坐在床榻边上轻轻握住她放置在被褥外面的手,柔声道:“我在。”
念影含混着睁开眼睛,回握住他的手,柔弱的力道想要将他往前拉一些。
月沉吟低下头,贴近她的面庞,“睡醒了吗?”
“抱着我。”
“……”
念影扯了扯他的衣服,重复:“抱着我。”
月沉吟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轻应了声“好”。
念影很困倦,只片刻不到,便又睡了过去。
月沉吟轻轻剥开她的衣服,看见胸口前印有了一朵红色的芍药花。
花神另一个名字的由来,就是这朵芍药花。
月沉吟看着熟睡中的人,低声呢喃:“花朝颜,你都记起来了吗,恢复了吗……”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噩梦不断。
月沉吟看着她不停呓语,浑身犯凉冒冷汗,安抚也无效,最后掐着她的脸将她生生吻醒了。
念影脸色由苍白慢慢至泛红,抱着他蹭了蹭,小声嘟囔:“刚才做了一个梦,很吓人。”
月沉吟才察觉到她手心都满是汗。
“我让人备水,沐浴。”
念影没有应声,只是紧贴着他。
寂静片刻后,她蓦地一抬头,温软的双唇贴近他的脖颈,很轻很轻地咬了一口。
月沉吟很明显地颤了颤。
念影像是小孩子恶作剧般发出得逞的笑意,凑在他耳边说:
“去缪千殿的浴池。”
“你抱我去。”
“……”
月沉吟半晌后才应了声‘好’。
他想起在狸山樱雪阁的时候他对她所做的事情,顿时狂躁难安。
曾经在月冥宫的数年,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缪千殿,喜欢在浴池里。念影越是不乐意,越是抗拒,他就越是不能自已。
可当她柔软乖顺的时候,他又总舍不得折腾太过,任她百般撩拨,也都会克制隐忍。
月沉吟心里暗自嘲讽:他怕是早就疯魔了。
索性念影这一回很沉静,没有做出什么太过挑动他的行动,两人规规矩矩,没有过分亲近。
只是到了夜里时,念影浑身发热,焦躁不安,嘴里还不停唤他的名字。
月沉吟百般安抚,她一直往他怀里蹭,抱着他不肯撒手,无意识的触碰和嘴里的呜咽声,燎得他好似整个人都在火炉里炙烤。
这属实是种折磨。
好不容易哄着她睡着了,只片刻不到,便又醒了过来。
“沉吟。”念影脑袋凑上来,柔软的嘴唇贴在他耳畔,“我好热。”
她说着就要去扯衣服。
“……”
月沉吟按住她的手,“念念,静心。”
念影难受地闷哼了几声。
“沉吟……我好热。”
她重复说着,滚烫的手往他衣服里面摸过去。
心底的渴望轰然席卷了四肢百骸,月沉吟忍无可忍,翻身重重按住了她的手。
“沉吟……”
月沉吟将她禁锢在怀中,掐着下颌吻了上去,瞬间吞没了所有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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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素吩咐了侍女前去烟棠殿送早膳。
两位小侍女走至寝屋外,见门紧闭,隐隐约约听见了里边传来的声响,同时望了望彼此,继而识趣地退了回去。
屋内甚是凌乱,茶具器物碎了一地,凌散的衣物扔在榻前,墙面的画卷上可以瞧见清晰的指印,是指甲嵌进去所留下的痕迹。
念影一整晚都是昏昏沉沉,好几次完全失了意识。
再度清醒时就瞥见天已经亮了。
月沉吟从背后紧紧抱着她,感知到她醒来,低声问:“有哪里不适吗?”
念影没有说话,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
月沉吟轻轻笑着,又问:“饿不饿,想吃东西吗?”
念影唔了一声,软着嗓音道:“你做点心给我吃。”
“好。”月沉吟极其温柔,“我做给你吃。”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能再一次面对这样的她。
这种情况持续了整整五天。
月沉吟半欢喜半后怕,整日整夜地陪着念影,两人好像新婚燕尔的夫妻,如胶似漆,耳鬓厮磨。
那日午间两人在书房习字,刚从外归来的惘荼和怜薰闯了进来,说是虞崖山那边传来了一封密信。
月沉吟打开信件粗略看了看,本有的笑意凝固起来。
他看向念影,迟疑了下,说:“念念,我出去一趟,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
念影抬眼,茫然地看着他。
他轻轻笑着:“很快,就一个时辰。”
念影搁下笔,抿了抿嘴角,刹那间就红了眼,扑进他怀里,嗓音沙哑:“不许走。”
月沉吟轻叹口气,转而对怜薰和惘荼两人道:“让萧阳去一趟虞崖山告诉轻染,他们谋划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也不掺和。具体怎么说,萧阳应该能明白。”
他随后去哄念影:“我不走,那按照昨晚说的,去看花好吗?”
实在是写字写得手都疼了。
念影轻笑出声,松了手抬头看他,“抱我。”
月沉吟应了声“好”,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一旁的惘荼和怜薰都被这情形吓了一跳,愣着神情,一副见了鬼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