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五下午忙完宣讲会,宋遇北给母亲回了个电话。
回绝了见面的事情后,他宽慰了母亲几句,也表达了希望她能多和朋友出去走走。
难得地母亲表示理解他现在的想法和状态,回顾了一些过去从不谈起的事,他们母子两人都有些感慨。
后来母亲又提起楠竹,表示她确实是个好妹妹,如果不是她,他们母子两也许又要和上次她打电话给他说相亲的事一样,话不投机半句多,不了了之。
宋遇北短暂地沉默后,还是和他母亲交代了他从青春期到现在的心事。
“她是你妹妹!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知道吗?”
母亲的反应有些激烈,但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他意识到这份感情时,也是这样剧烈地震惊和不安着。
“又不是亲的,喜欢她不是也挺好的,您也很喜欢她。什么时候开始,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她一直是不一样的,我喜欢她,不过她应该还不知道的。”
虽然是母亲,但他还是要维护好那小姑娘,他喜欢她那是他的事。
可能是他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刺激到了母亲,她直呼着他的大名,“宋遇北!你想想清楚,这不是儿戏!你最好不要做出些什么两家人都不好接受的事,楠竹还小!”
母亲第一次这么激烈地带着责备的语气对他说话。
“妈,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您知道我决定好的,就会尽力争取,绝不辜负!”
也许他的语气太笃定,母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嘱咐他爱情不能强求,再怎么样楠竹都是她半个女儿。
和宋遇北聊完挂了电话后,她给楠竹发了消息,表示已经和宋遇北好好沟通,谢谢她帮忙,但再也没有提什么亲妹妹,还嘱托她谈恋爱要保护好自己。
楠竹莫名其妙收下了谢意,表明自己没有在谈恋爱。
她林阿姨后面也没说什么,只和她说照顾好自己。
所以,是遇北哥哥说了什么吗?
礼拜天傍晚,楠竹还是没有回电话,宋遇北没法再说服自己,他知道这小姑娘应该是不会给他回电话了。
楠竹有些半赌气、半好奇地和她的小姐妹们探讨过,要不要打电话以及什么时候打电话的问题。
在表达了自己觉得这可能只是一句客套话,不想显得自己好像很认真的想法后,她们的意见出奇的一致,如果人家真要和你说话,自己也会打,等着就好。
楠竹坐立不安,小鲸鱼头像的微信聊天界面,都要被她盯出个洞来。
坐在她隔壁的云舒,见楠竹这副半死不活小咸鱼的样子,有些好笑,劝道,“真的很想和他说话,那就打过去,你这样翻来覆去地,他也不知道啊,你要是不行,手机拿过来,姐姐给你播。听话,楠竹。”
说着还摊开手,示意楠竹把手机交过来。
楠竹把手机揣到怀里,把小脑袋埋到‘海洋男友’的小肚子上,瓮声道,“我不要,我才不想和他说话,谁想说话谁打,谁打谁是小狗。”
云舒见楠竹开始躺平摆烂,好气又好笑,“唔,好的吧,那你自己把自己晒晒干,晚上我们寝喝咸鱼汤。”
惹得正在写案例分析的许音韵以及正在和姐姐视频聊天的方知意直笑。
小咸鱼闻言翻个身,装听不到。
她决定找点事情做,昨天下午已经写完了案例分析,今天上午仔细修改了案例分析,今天下午干嘛呢?
从书架上取下《合同法研究》,都说焦虑的时候,读一些让人更焦灼的论著能够缓解焦虑。
好吧,这是她乱说的,根本没有这回事。
作为民法体系里半壁江山的合同编,楠竹即便上课认证听讲了也是一知半解,她一点也不想期末考不及格,专业课程只能自己努力。
遇北哥哥学的医学,没办法给她补课,当然她这么大了,再找遇北哥哥补课就太不像话了。
楠竹是容易投入阅读状态的类型,因为宋遇北家有一面墙那么大的书架,林阿姨和他都读很多书,她以前在宋遇北家也不总是吵吵嚷嚷着,他们两个人在书房的毛绒地毯上,窝在小沙发上一起看书,享受着岁月静好。
慢慢地她就与书为友,能沉下心来,读一些晦涩深邃的专著和经典。
楠竹一边读书还在笔记本上做着笔记。
她是个用笔思考的人,画思维导图,做概念分析,更方便她形成自己的体系并进行记忆,是很好地培养自我学习的方式,大量输入也是费曼学习法的第一步。
一本本满满当当做得细致的笔记让她很有成就感。
沉浸阅读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已经是傍晚。
忽然楠竹桌案上的手机发出声响。
楠竹正准备去阳台接听,云舒低声问道,“是不是你小哥哥?”
楠竹点点头。
云舒朝她眨眨眼,露出‘果然是他’的神情,说道“去吧去吧。”
她接通了电话。
“楠竹,是我。”
遇北哥哥的声音还是很好听。
“嗷,遇北哥哥好。”
楠竹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回答,声音听着乖巧无辜。
“那晚不是答应了周末给哥哥回电话的,为什么不回呢?”
电话里再次传来了她遇北哥哥声音,明明是温和平静的语气,楠竹却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和些许的无可奈何。
“我......我没听见。”
楠竹不自觉地咬了咬唇,不愿意承认。
“嗯,知道了。是哥哥的错,哥哥抱你抱的太紧。现在哥哥给你打电话也一样。”
似是早就预料到楠竹会不承认,宋遇北从善如流地为她找好理由,只是语气变得轻快,多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即便是在电话那头,没能见到他的神情,楠竹也羞涩得下意识移转了视线,缩了缩光洁的脖子,不自觉地甚至勾起了脚尖。
楠竹远眺着橙红色和浅紫色糅合的天空和云朵,超级梦幻。
“为什么遇北哥哥总要道歉呢?”
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