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幽暗的走廊总能将气氛渲染得紧张起来。
昨日留下的伤还隐隐作痛,吕布低垂着眼睫,怔愣着站在禁闭的门前。从门缝中漏出的白色灯光打在他鞋尖,走廊中挂着的时钟也还在“嘀嗒”走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在门上叩了三声。
“义父。”
“进来。”
吕布推开门,迈步到瘦削小老头的办公桌前一言不发。上位者看起来心情不错,这让他松了口气。
“我的好儿子诶,”董卓咧着笑,挥了挥手示意少年人不要紧张,他将两张照片推到吕布眼前,眯着眼睛问他:“我昨天跟你说过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说到底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吕布乖顺地低头,附和道:“奉先全听义父的。”
“不愧是我的好儿子诶。”
少年人顺着他的意思拿起两张照片端详,他便懒散地靠着柔软的椅背,语气轻巧:“这两个女人,一个是王允的养女,一个是王允的亲外甥女。她们俩已经被带去了定军山农改场,关在了不同的地方。”
说到这儿,他饶有兴趣地睨着养子,像是好奇他的选择:“你更喜欢哪个?”
吕布一言不发,董卓反而笑了几声,自顾自地往下说着:“你喜欢哪个不重要,但你只救一个就好,救到哪个就接近哪个。”
“是。”
董卓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其屏退后摩挲着下巴,脑子里是如何使用即将到手的权利。
东汉书院,马上就是他的了。
天荡山的华佗近日里有些无聊。
名医四处云游当甩手掌柜,这个消息一出几乎没什么人会再往天荡山跑,不能给人看病来打发时间,华佗也只能专注于自己的实验。
可惜瓶颈了。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突然意识到他的小师妹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手比脑子先快一步,等他反应过来时,打给陵九的Siman已经接通,小师妹等比例缩小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的手腕上。
“师兄,有事吗?”
陵九的声音听起来又轻又远,华佗有一瞬间的恍惚,视线落在她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后还是撇了撇嘴。
“小九——”他百无聊赖,“你什么时候回天荡山啊?”
那边沉默了几秒,回应的话语里也带着几分不确定:“明天?”
华佗眨了眨眼,从对面嘈杂的背景音能听出来她这会儿有些忙,他叹了口气,嘱托道:“那你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好。”
陵九挂断的飞快。
华佗回忆着那边混乱的声音,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师妹去的是江东高校,这四个字突然让他灵光一现,他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陵九也应该去学校交朋友的。
他自幼在天荡山成长,早就习惯自己研究的生活,足够独立,名医教给他的知识也足以支撑他的前途。
但陵九不一样。
他把陵九捡回去时,她连很多常识都还不知道,把她送去学校,比留在天荡山更合适。
但要把陵九送去哪儿呢?华佗犯了难。
而此时的陵九本人正跟一个小孩儿相对无言。
她病人的情况已恢复了大半,正被人群簇拥着问来问去,唯独这个小孩儿,一直盯着她,带着一种警惕的眼神。
陵九不搭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要走,结果走了两步就被拦了去路。
她看着这个头戴鸭舌帽的小鬼,仔细回忆着他的名字:“吕子明?”
小鬼轻哼一声,傲气地叉腰:“没错,我就是东吴附小连续六年武术大赛第二名,姓吕名蒙字子明。”
他看着陵九波澜不惊的脸,挑了挑眉:“喂,我大哥真的没事了吗!你不要——”
一个年长一些的男子呵斥道:“阿蒙,不可以对副会长的恩人没礼貌!”
他将吕蒙拉到自己身后,满脸歉意:“我叫甘宁。抱歉陵大夫,阿蒙他童言无忌,你不要往心里去。”
吕蒙有些不爽,在他身后嘀嘀咕咕:“可这个人就是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啊。”
“阿蒙!”
“不碍事。”陵九抿了抿唇,神色渐冷:“我赶着回天荡山,可以让开了吗?”
甘宁脸上闪过几分尴尬,迅速地往旁边撤了一步:“好、好的。”
她推开门走出去,关门时仔细看了看那个满脸委屈小孩。
他的直觉很敏锐,她确实称不上什么好人。
曹家大院内已经乱作了一团。
貂蝉和黎沫已经失踪了整整一天,除了一个定军山的名字,相关的消息却一条也找不到,而这期间小乔哭红了眼睛,关羽的神经也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曹操好说歹说将几人劝回了房间先休息一晚,张飞拉着修不知道去聊了什么,关羽说什么也不愿意走,他坐在沙发上,思绪化作缠绕的线,紧紧缚着他的心脏。
担心的是谁?在乎的是谁?
一杯杯放凉的茶入了肚。
他不禁想到刚转入东汉书院时,那张惊艳绝伦的脸,以及空气中甜腻的糖果气息。
是貂蝉吗?
好像不太对,他见到黎沫要更早一点。
当时少女站在防护栏旁,手指捏着一片叶子,张唇吹了出去。
她很白,阳光的映衬下更是白的近乎透明,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侧目看了过来,只一瞬便收了回去。
他想起了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澄澈透亮,又夹杂着细碎的星光,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有什么动了一下。
他与黎沫相处过的画面一帧一帧地闪过,最终定格在天荡山的那晚。
月色下的少女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是他看不懂的纠结,可最后她还是开了口,带着些微弱的坚定。
她说:“我也想和你们做朋友。”
天将明。
关羽抹掉了脸上的泪痕,脸上的神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