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轻松痛快了不少。
她蹭着马车壁往上靠了靠,然后斜斜倚在岑鸢给她垫在身后的软垫上,身上搭着薄被,百无聊赖地支着头环顾马车内的物件。
被洗的泛白的马车帘、褪了色的车窗、窄小又不舒服的木板椅......
以及靠在马车壁上不知真寐假寐的男人。
想到对方喂给自己的药。
钟毓脑海中忽然回忆起原著这里的情节——
钟毓因为自幼营养不良而虚弱的身体很快便在途中染了风寒病倒了,可因为杨公公出发前的叮嘱,程风他们二人丝毫不给岑鸢带钟毓买药治病的机会。
万般无奈之下,岑鸢便只能扯下一节袖子用茶水浸湿,贴在钟毓额上给她退烧。
可高烧又岂是如此容易便能消退的,钟毓从第三日烧到第八日,五日的高烧早已让她无比虚弱奄奄一息。
直到第九日的阳光透过马车帘打在钟毓脸上的那刻,连日来的坚持忽地就卸了气。
她没等到岑鸢醒来给她换额上的湿袖,眼角最后一滴泪还未滑落便已咽了气。
“你们是何人!”
正当钟毓回忆完剧情,打算借着马车内昏黄的烛光细细观察那位会扯断衣袖给人退烧的男人时,耳边却突然传来程风的喝声。
她看了一眼没有丝毫反应的男人,有些艰难地支起身子打算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可就在她的手触碰到马车帘的瞬间,外面突然响起十分沉闷的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钟毓猛地掀开马车帘,却在看清外面的景像后眸光骤缩——
马车外竟围着一群不知来路的黑衣人!
电光火石间钟毓想到原著里刺杀岑鸢的杀手,登时心下一颤,。
难道这些都是丞相派来的杀手吗?!
思及此,钟毓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小心合上马车帘,然后扭头看向仍闭着双眼的岑鸢。
还未等她开口说什么,就感到迎面一阵风。
下一刻,原本还在马车里坐着的人转瞬间便掠过她眼前。
钟毓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得眼睁睁看着岑鸢孤身一人径直下了马车。
她看着空无一人马车,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马车外传来刀剑叮咣的声音,钟毓才从方才的不知所措中回过神。
她唰地扭头一把掀开马车帘,却丝毫未料到此刻马车外发生的一切,与她记忆里原著的情节对不上一丝一毫——
只见原本坐在车里的岑鸢现下正站在那群黑衣人之中,四面八方都围着锃光瓦亮的利刃。
不等钟毓看清,那群黑衣人便纷纷举起刀刺向岑鸢。
岑鸢压低身子躲过迎面劈下来的刀,顺手扯过身侧试图偷袭他的黑衣人替自己挡刀。
随后又十分利落地卸掉冲到面前的黑衣人胳膊,然后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短刃,反手勒住贴上他后背的人脖子,弯腰借力将人猛地向前一扯,短刃狠狠一刺,而后一个过肩摔,直接将身边四五个黑衣人抡倒。
钟毓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穿梭在刀光剑影中却未伤及自己分毫的岑鸢,脑海中闪现的全都是方才他干净利落的动作。
剩下最后一个黑衣人见岑鸢如此能打,忍不住环顾四周扫过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同伴,又抬头看向岑鸢。
片刻沉默后突然跃起,举刀直直刺向岑鸢。
“小心!”
钟毓见状,心猛地一沉,她下意识便喊出了声。
岑鸢闻言,忽然扭头看向马车上的钟毓。
就在二人对视之时,他身后那个黑衣人得了机会迅速逼近,眼看着他手中的利刃就要落在岑鸢身上。
钟毓被吓得紧紧闭上双眼。
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却并未如钟毓预想般响起,反倒是“哐当”一声清脆无比的刀剑磕碰声音响在她耳边。
钟毓颤巍巍睁眼,就看见那柄快要刺中岑鸢的刀此刻正被他手中的短刃横架在半空,半分都不得动弹。
随后短刃用力一挑,便将那把长刀直接挑落。
下一刻,就见岑鸢丝毫不迟疑地挥刀,将那人一血封喉。
一阵风吹过,钟毓眨了眨眼看向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然后又将视线移到正站在他们之中衣摆都未凌乱的岑鸢,心里忽然涌现出铺天盖地的无措。
暂且不说这群根本没在原著里出现过的黑衣人是从何而来,便只说她那在原著里被杀手一刀结果了活不过五章的便宜夫君,怎么会突然拥有如此强悍的身手。
钟毓已完全想不起自从马车停了以后就再也没见过的程风二人,她盯着跨过地上横七竖八向自己走来的岑鸢,发烧过后还有些发晕的大脑此刻突然冒出一句话——
弱小又可怜的便宜夫君突然支棱起来咔咔一阵乱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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