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扣住他的脖子,抬起脸回吻了他的唇。 周棠的这幅画,最终被陈宴亲手用相框装好,并放在了卧室那沙发旁的矮桌上。 夜里,周棠先行躺在床上休息,陈宴则坐在沙发旁继续处理工作,直至周棠困倦来袭的睡着,陈宴也没过来入睡。 却也不知过了多久,周棠在睡梦里稍稍醒来,恍惚之间,只觉卧室的灯光仍未全然熄灭,待得她下意识的稍稍将眼睛掀开一条缝的朝光源处望去,便见陈宴仍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似乎从未挪开过一步。 甚至,他的左手握着一支烟,烟头星火一点,青烟缕缕,而陈宴的右手,则正拿着她下午画好的那幅被他亲手装入了相框里的画,正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这种画面,周棠着实是从来都不曾见过,至少在她眼里,像陈宴这种阴沉腹黑的人,再怎么都不可能一边抽烟一遍拿着一张他自己的画像仔仔细细的看。 所以,他这是在做什么呢?又是在想什么呢? 以前她在高中时追他三年都无法打动他,如今不过是给他画了一张画,便能让他抱着画看到深夜…… 这种鲜明的改变,简直是史无前例。 也所以,陈宴一旦真正的动心,就是这种样子吗? 周棠静静的将他打量了好一会儿,眼里的惺忪随意也全然消退,所有的神智也跟着微微的清明开来,随即,她低低的朝他唤:“陈宴。” 一时,周遭沉寂无波的气氛被她这两个字给稍稍的打破。 陈宴却并没立即抬头朝她望来,甚至被周棠突然抓到他这么盯着画像看也丝毫没有半点的尴尬,他仅是自然而然的将装着画的相框随手放到身边的矮桌上,掐灭了烟头,这才朝她望来,“醒了?” 周棠点点头。 陈宴凝她几眼,随即便起身缓步过来,而后躺到了周棠身边,伸手将周棠揽入怀里。 直至周棠温和的身子驱散怀里的空洞与凉意,他才低头下来蹭了蹭周棠的头发,脱口的嗓音染上了几丝幽远,又像是夹杂了几许回忆与清冷,“你与穆际舟情定的时候,是不是也送了他一幅画?” 周棠猝不及防的一怔。 他没料到陈宴会突然这么问,也没料到陈宴这话会问得这般精准。 她当时接受穆际舟表白的时候,的确是送过穆际舟一幅肖像画,那幅画是她画了好几个晚上才完工的,用心程度绝对比今天替陈宴画的这幅画还要深,还要用心。 她当时是真的觉得穆际舟就是她对的人,哪怕她不够爱他,但她也真的愿意和他在一起。 因为那时候的穆际舟,真的太温柔,太体贴了。 他英俊而又风趣,幽默而又体贴,他的身上,积满了好男友该有的优点,甚至几乎没什么缺点,他真的与陈宴那种油盐不进甚至永远都捂不热的人太不一样了,他像个太阳一样,一直在照耀她,温暖她。 在她终于决定要接受穆际舟表白的那天晚上,她和穆际舟一起站在学校里的那条蔷薇长廊,而后,她在穆际舟期盼而又紧张的眼神里,送了他一幅肖像画,送了他一张前几天偷拍他的照片,而后朝他说:“穆际舟,我好像挺喜欢你的,也觉得你的性格很好,也许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对的人,所以,我愿意穆际舟,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我这个人从来没真正的谈过恋爱,但在高中时犯过糊涂的追过一个男孩,这事你也知道,所以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正确的和一个男孩子恋爱,该怎么正确的对一个喜欢的男孩子好,所以,我也希望你今后能包容我所有的缺点和依赖,包容我一切的小心思。我以后也一定会好好的表现,好好的爱你的,所以,穆际舟,你现在愿意吗?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吗?” “愿意。” 那一刻,她看到了穆际舟满目的激动与震颤,满脸的喜悦与柔情,仿佛她是他的唯一,仿佛只有她才能彻底点亮他满目的星辰。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觉得她找到她这辈子对的人了,找到了她此生情投意合的依恋了,也在那个时候,在穆际舟激动得忍不住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也开始小心翼翼发着抖的伸手环上了他的腰,踮起脚,而后按捺住满心的好奇与心悸,回应他。 往事,全然的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然而如今回忆起来,却是满心的疮痍与悔痛。 她也不知陈宴此刻突然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陈宴到底从哪里知道她送过穆际舟一幅画,只是回神之际,眼见陈宴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他那英俊面上的冷冽之色越发明显时,周棠终是压着嗓子说:“的确送过。那个时候,我被穆际舟蒙蔽,的确在定情的时候送过他一幅画。但陈宴,这些事都是陈年旧事,也全数都过去了,我对穆际舟已无任何感觉,我现在,只喜欢你。” 她这话说得认真而又诚恳。 然而嗓音落下,她便看到陈宴的脸色并未缓和,甚至连带他那双深邃的眼里,都漫出了几丝冷狠之色。 他也全然没回周棠的这番话,反而是几许突然问:“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事?” 周棠默了一会儿才顺着他的话低低的问:“那你为什么知道这个?” 在她眼里,陈宴是个偏执而又小心眼的人,他特别容易敏感,也容易吃醋,所以,他在彻底答应与她在一起之前,派人去查她以前的所有陈年旧事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她这会儿也一直以为这事是陈宴以前派人去查出来并汇报给他的,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陈宴却朝她讽刺的冷笑了一下,低沉沉的说:“因为我是亲眼所见,全程目睹,所以,你当晚和穆际舟说了什么,做过什么,甚至还说过我什么坏话,我一清二楚。” 说着,嗓音微微一挑,“你在我这里犯过的事,我一桩桩都给你记得清清楚楚。我也能顺着你的意愿将这些事封存,但周棠,从今以后,你这只手胆敢再为别人画一幅画,胆敢再在别的男人面前诋毁我陈宴一句,那你就得给我彻底在家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