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必需品还有各种小玩意儿,盯着一个琉璃盏打量了一番后摇摇头道:
“仁贵忘了?科举将开矣。”
半年前朝廷便已行文天下重开科举,最终将科举的时间定在十月中旬。
因此在这月初的光幕阅览结束后,朝中不可不谓不忙碌。
科举,出兵,海政,将作监,算学。
光这五件事就足够牵扯三省六部绝大部分的精力了。
而且苏定方知道这科举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已。
毕竟大唐是不缺人才的,那些门荫子也都是人人交口称赞的“人才”。
而陛下推行科举之后,下一步定然便是定下以试取才,其中阻力连苏定方这个外行都想象得到。
但不要紧,只要他们在吐谷浑能够大胜,就能帮陛下在朝廷中大胜。
而且…抬头看了身边的薛仁贵一眼,苏定方心中更是大定。
听了苏定方的解释,薛仁贵默默点头。
若无陛下之召见,那他应当要过几年弱冠之后来也来长安参与武举。
只不过如今倒不用这么麻烦了,只是不知道等击吐谷浑时,李博士要如何安排他。
一念至此,薛仁贵顿时感觉心情都躁动不少,恨不得现在就能入军营,将这段时间所学皆尽一一尝试。
而且…一个念头在心中滚了又滚,最终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苏将军,这吐谷浑…”
两个人行走在东市,两旁尽是货肆货摊,熙熙攘攘,但都影响不到两人。
小心避开了一个挑货的货郎之后,苏定方几乎是立马回了一个严厉的眼神,其中意思再明白不过。
薛仁贵这才发现自己失言,如今这东市人口驳杂,很有可能此处便有吐谷浑的商贾。
于是薛仁贵惭愧拱拱手,两人闭口不言,穿过东市到了道政坊,其间酒香隔墙可闻。
直至此时苏定方才短促告诫了一句:
“彼事彼处谈,酒事此处谈。”
道政坊卖酒,亦有饮酒处,不过苏定方考虑事情向来稳妥,打了酒拉着薛仁贵要回自己匡道府喝酒去。
再次原路返回,路过平康坊再次迫使苏定方忘掉他的“职责”后,薛仁贵在路过国子监时被等候在此的内侍叫住了。
“陛下召见?”
在苏定方遗憾的眼神下,薛仁贵也只能遗憾的跟其拱拱手,入宫面圣。
今天的陛下,看起来就没之前好说话。
见面之后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你入军中,乃朕一力作保,代国公方才同意。”
裴行俭受年龄所限,属于跟着过去长见识的,基本就是停留在凉州城中了。
薛仁贵则不然,此时大唐天子明白无误的告诉他:你要上阵杀敌了。
于是薛仁贵满腔乱七八糟的想法变成了对李世民的感恩:
“谢陛下…”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迎来了劈头盖脸的第二句:
“朕听闻,你今日与定方去看花娘饮花酒?”
薛仁贵顿时涨红了脸,一边赌咒发誓说自己与柳家小娘子已私定终身怎会他顾?
一边说只是去那道政坊打酒,欲饮酒壮行。
李世民脸色这才缓解了不少,点点头道:
“章台街少去…不过饮酒壮行无错,暂且在朕处寄存你一坛酒,等得胜归来,再斟饮之,当分外甘醇。”
薛仁贵只能谢恩。
不过说到战事,李世民也逐渐来了兴致,带着薛仁贵在宫内散步,一边随口说吐谷浑不轨之心,一边聊了一些自己领军破阵的经验,让薛仁贵感觉大有裨益。
闲谈片刻,眼见陛下兴致已尽,马上就要挥手赶人了,薛仁贵也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臣万幸,何以得陛下看重至此?”
对这个问题,李世民早有预料,回身拍了拍这个小将肩膀道:
“月余前乃有神人入梦,称汝乃我唐神将,能破西域,能镇辽东。”
“仁贵,汝为我唐神将否?”
直至离开太极殿,薛仁贵感觉脚下的地板踩起来都是软的。
那两个字久久在心里回荡:
唐之神将!
我薛仁贵此生,必为唐击敌酋杀贼寇,仿效李博士以铸威名!
就这般轻飘飘的状态,在一个拐角处差点与来人撞了满怀。
这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人,只是一眼薛仁贵便判断,应该也就十一二岁。
毕竟天天看裴行俭那张脸,面前这个少年人脸上的稚气与裴行俭别无二致。
其身后还有另一个少年,同样衣着华丽,同样满脸稚气。
后面这个少年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孩。鼻涕拖了老长。
而在后面不远处,还有几个宫女满脸担忧的跟随。
终归是自己过于得意忘形,薛仁贵赶忙退开躬身:
“鄙人多有失礼,冲撞了小郎君。”
好在对方似乎浑不在意,与薛仁贵点了点头就走。
这两少年抱着孩童的组合从薛仁贵面前路过时,薛仁贵还能听到那年岁更小的少年在给婴童说话:
“稚奴,待会儿进去你别说话,就抱着阿耶的腿哭,听到没?”
“虽不知晓你怎么开罪了阿耶,但你一哭,阿耶定然无法。”
“哦对了,这次可别在阿耶腿上擦鼻涕了,你手绢呢?现在就给你擦擦。”
阿耶在宫中…薛仁贵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贵人身份了,顿时心中庆幸不已。
不过很快,那领头少年就折返回来,满脸好奇抬头看着薛仁贵那未加冠的脑袋:
“我没见过你,你是谁?”
薛仁贵身材高大,如今站直了比起来李世民也就矮一头。
因此即使此时面对这少年是低头说话,但少年还是要抬头才看得到薛仁贵的脸。
“回太子殿下,鄙人薛仁贵。”
于是李承乾面色也惊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