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突兀响起。
客厅里,李德明还没睡去,闻声,站在阳台瞥了眼:“嘿,奇怪,咱们这小区有这么有钱的人?”
林晓怀里抱着李川柏,手里拿着拨浪鼓。如今李川柏三个月,会抓东西也会翻身。
将将他哭醒了,林晓怕他吵着路遥学习,拿鼓哄他玩。
她放低声音叫道:“你看得出啥车,赶紧回去睡觉,别打扰遥遥复习。”
李德明拥着妻儿往屋里走,经过路遥房间时特意把牛奶放她门口,而后轻轻叩响了门。
屋里的人没有起身,李德明也没停留。
他们像是约定俗成的习惯,不管放了什么,都用叩门声表示,少女听见便会在做完题后开门,然后再把东西吃掉。
一开始,李德明不理解,后来见路遥解题实在辛苦,好容易有思路又被他打断,也怕真影响她做题,索性定了个规定。
楼下那道喇叭再次响起,路遥刷完那套卷子,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眼底的乌青比前两日更明显。
“嘀——!!”
那声急促又狭长。
路遥推开门不解地往楼底看了眼。
在她家楼下,停着辆宾利,熟悉的又有些陌生。
“嘀嘀——”
这次,不再是楼底的喇叭,而是她家里的座机电话。
静谧的屋子,乌洞洞的黑,她出来时没开灯,可那通电话似乎早知道她出来似的。
缓了许久,她吞了口唾沫,“喂?”她颤颤道,嗓音又抖又软,“请问是哪位?”
“是我。”
凌冷沙哑的男低音,他似乎渴得很,嗓音听着又烈又干。
路遥眨着眼睛问:“你有什么事么?”
电话那头的人干咳了声,而后她听见少年按响了打火机。
噗呲——
“你下来,不然老子一直打。”狂妄又跋扈的低音。
祁瑞!坏死了!
路遥咬着红润润的唇,心底将少年骂了个遍。
乌洞洞的天空下着小雨,漆黑的楼梯口有道微弱的白光。
不知多久,一束身影从楼梯口跑来,径直跑向那辆黑色的宾利。
挂断电话,祁瑞就跟人组队打起游戏,那是款当下时兴的拳王游戏,需要专门打游戏的手柄才行。
随着屏幕上的小人挂掉,宾利的车窗玻璃被人敲响。
祁瑞一抬眸,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少女许是随便拿的外套,松松垮垮的,内里她穿了件睡裙,嫩白透里的面料,隐隐能窥见绰约风景。
车窗外的少女被一束灯柱照着,脸上皙白的容貌清晰可见,蒙蒙天的淅沥轻盈地挂在她脸上,润润的。
少年赶忙从后座拿了件外套,兜头盖在少女身上,他把人拉上车,拿着车后座的毛巾给她擦拭。
他嗔怪道:“你怎么不知道拿把伞,不怕感冒?”
她抬起水光潋滟的眸,樱色的唇紧咬,语气有些不快:“不是你让我快点下来嘛。”
说这话时,少女鼓起两颊,原本的话也变得软萌可爱,祁瑞真是恨不得在她脸上狠狠嘬两口。
可想起虎口那个齿印,他又不敢了。
世上最莫过的俗话就是我喜欢你,最真挚的情话也是我喜欢你。
他真是怕极她讨厌自己的模样。
黑沉沉的夜,少女没有注意到少年青肿的唇角,也没留意他特意裹紧的外套。
少年的手比她还冷,她推了推少年捏她下颌的手,有些拒绝:“你手也太冰了,毛巾还是给我吧我自己擦。”
祁瑞蹙了蹙眉,唇角的笑意越发浓,软舌肆意划过齿贝,嘴里滚出句浑话。
“别乱动,不然老子——死你。”
那字他咬得极重,暧昧的话擦过耳边,砰的,路遥觉着自己炸了。
瞬间,路遥含在嘴里的话不知该如何问起,她兀地抬手挡住双目,羞窘地低头不敢再与少年对视。
空气的流波中,魅然缱绻的暖流混入其中。
嗡——
掷地有声的电话铃彻底搅乱一腔暧.昧。
路遥瞥了眼被扔在后座的手机,有些疑惑,光亮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祁泽民”。
那好像是祁瑞他爸的名字,前世她有幸见过祁泽民。
一次常规性晚宴,她被顾衡从摄影棚直接带来,身上还穿着不合时宜的皮草。她跟顾衡讨饶却被果断拒绝,这时,一个慈眉善目的男人帮了她。
顾衡见到他跪舔时的模样,她至今记得,只是那时还未答谢祁泽民人便离场了。
清寂的车厢内,少女出声提醒,嗓音有些发颤:“祁瑞,你手机,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坐在后座的少年依旧未动,一双长腿依旧懒散地搭在前座肩膀,他手依旧钳住她的手腕,只是力道收敛很多。
他呼吸很重,一声一声,沉沉地,像是掉进浅水洼的鱼拼命挣扎。
靠在她肩膀的头发有些湿,路遥明显感觉到少年身上湿冷的寒意。
他这是淋过雨了?
蓦地,少年擒着猩红的眼直直盯着她,拉拽中,他额头抵她胸口,吞吐的热吸擦过她脖颈,滚烫灼热引起阵阵战粟,那呼吸比常人要烫许多。
路遥牟足勇气将少年掐她手腕的细指掰开,试探性地把手搭他额间。体温过高,身体燥热。
这不就是发烧?
她身形娇小,吃力地扶起少年:“祁瑞,我先把你送医院去,你还能站起来么?”
凄清冷调的夜色里,少女甜味儿的果香愈发浓郁。
后座的少年纹丝未动,他懵懂地抬起眼睛,眨了眨,望着她的眼神越渐迷离,手在外套的衣兜里摸了摸,而后拿出一个方形的包装盒。
盒身精美华丽,不同于一般精品店的设计,像是哪位设计师的定制款。
他像个献宝的孩子将盒子打开,一条设计佳妙的项链蓦然呈现,银沉底端雕纹工细。
“徐瑶,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