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畏惧,没有谄媚,就这么以一个平视的姿态,装满了他的身影。
郑云澜道:“你是不打算让我出去吗?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说的哪里的话,你想出去的话当然是可以出去的,我又不是囚禁你……”
“刚刚光脑发来通知,”郑云澜摘下光脑,随手丢在地上,“我的档案被调到了另一家我从来没听过的公司。从我见到你到现在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是你干的吗?”
卫涟默认,狡辩道:“这个公司不是更好吗……”
“是很好,不过我查了下它的职员构成比例。”郑云澜看起来丝毫没有被陌生人堵在家中的危机感,“全部是alpha。”
卫涟不太确定她的关注点:“咳咳,这个嘛,你过去就有beta了。什么年代了都,职场平等嘛,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你是alpha吗?”
卫涟鲜少接触beta,想起来许时霁说外城全是beta,就像人类分化前一样,他们对分化群体似乎没什么概念。于是点头道:“我肯定是啊。怎么了?”
“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是因为在他们之前,你已经要怎么样了吗?”
郑云澜直白的卫涟一顿,话被噎回去:“我跟他们不一样……”
卫涟打着合租的名头,把郑云澜和她的行李强行扣留在自己家里。郑云澜的反应出乎卫涟的意料,他料想她会害怕,会惊呼,会怒骂,可能会砸他甚至想给他一刀,他甚至在脑海中设想该怎么哄心仪的伴侣不要怕他,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卫涟忍不住想,有没有可能郑云澜对他一见钟情呢?
他似乎长得还可以?
当他问出声的时候,郑云澜看着他的眼神略带鄙夷:“又打不过,没什么意义。什么时候放我走?”
卫涟更喜欢她这副冷静自若的样子,秉持着“不动手,不放人,不答应不让出门”的理念。
郑云澜自始至终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结果他先坐不住了。
表明目的后,郑云澜窝在沙发拐角处,悠然道:“喜欢就是暴力?”
卫涟当时觉得这话很有反驳的余地,一来他全程礼貌地没有动郑云澜一根手指头,还好吃好喝地伺候上,虽然郑云澜一口没碰;二来也说不上多喜欢,这么说就跟把主动权交出去一样,弄得自己跟什么东西似的。
现在看来一点不假,郑云澜句句直击要害。
他拿着单据出去的时候,郑云澜正倚在灰白的墙壁上,歪着头看不远处滚动播放的新闻宣传。
卫涟在广告一声声“英雄omega共生育三个alpha和两个omega”“为更好保护omega的生命安全,联邦建立的omega专属学院已取得初步成果”“生育率持续下降呼吁各位公民……”的噪音中,停在了郑云澜面前二十公分的地方。
看到她这副神情,卫涟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映出郑云澜答应和他在一起时的表情,也是这样,没有愉悦也没有解脱,反倒有种等待了很久,欣然看着人生迈入深渊的期待。
她明明就站在眼前,却给人一种摸不着抓不到的虚无感。
郑云澜看他踌躇不决的样子,了然道:“又想道歉还张不开嘴?”
卫涟咬牙,觉得这种行为太过懦弱,又觉得事已至此,光嘴上说说实在太虚伪,半晌终于找到了切入点:“不会告发的,就……嘴上说那么一下……”
郑云澜不喜欢医院,想出去却被卫涟这么体型庞大的alpha堵得严严实实,郑云澜往左走他就往左靠,往右走他就往右靠。
郑云澜对于人心很敏感,今天心神俱疲不想在这儿磨,看他得不到回应不死不休的样子,叹息道:“知道了。让开。”
医院重归寂寥无人,徒留巨大的屏幕播放着电子音。
女医生在空荡的办公室和自己的朋友分享惊天八卦:“刚才过来的AB小两口!那个alpha腺体上有针孔啊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