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帆带着军区唯一一个beta女医生,好说歹说才兵荒马乱地带人贴好隔离贴,带着隔离面具赶过去。
他敲开门的时候,扑面而来的信息素浓到隔着面具都呛得慌;等看清了屋内的场景,他们才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郑云澜退在墙角干呕几下,厌恶地盯着卫涟;卫涟正对着他们,喉间发出警告似的呜咽声,将郑云澜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这种场景其实很常见,暴怒的易感期alpha想要赶走闯入领地的同类,医生夏秋往他们身后躲了躲。
只是接下来的场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郑云澜趁着卫涟直面他们的间隙,猛地揪住他的头发,按着他的头奋力向坚硬的墙壁撞去!
“嘭”的一声巨响,门外的人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不约而同地抖了抖。
卧槽,我澜姐还是猛!武帆瞪大了眼睛,在卫涟扭头的片刻三步并作两步,将镇静剂精准地扔到郑云澜手里。
郑云澜把卫涟揪到面前平视他,一手拿着针剂捅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冷冰冰地问:“醒了没?”
卫涟咬着牙,眼皮沉重地掀了几下,被郑云澜扶着慢慢倒在地上。
“呃……应该不用咱们按着了。”武帆看着他们双双倒地,呆呆地对其他人说,“现在怎么办啊?”
众人俱是沉默地看向夏秋。
“把、把alpha弄走,隔开他们检查一下。”夏秋定了定心神,看着卫涟肌肉紧致的长胳膊长腿,不由对郑云澜心生敬意,“快,他醒了就坏事儿了!”
中心医院的人无不好奇地对飞速奔走的一行人投以注视。
企图标记beta的alpha不是没有过,好巧不巧郑云澜对卫涟的信息素过敏,这才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周潜川从武帆那儿得到一手消息后,震惊地传给邹靖晚和许芮伽,许芮伽又添油加醋地传给了许时霁。等到赵琦竹知道的时候,变成了郑云澜面对alpha顽强不屈,叫来武帆等人眼睁睁看着她拎起卫涟往墙上砸,那叫一个勇猛威风。
“他没……还手吧?”赵琦竹震惊道,“不是,卫涟那体型澜澜砸得动他?!”
“那倒没有。”许时霁扶额:“我也对此保留意见,不过我姐去看了,头上确实是肿了包。”
赵琦竹暗暗说了声活该,别管怎么弄得,这人形挂件挨打她心情舒畅了很多,只是有些担心他凶神恶煞的不会事后找麻烦吧?
被怀疑事后找麻烦的卫涟本人,此刻单独关在隔离间,手脚被结实地束在四周,身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不知名的检测仪器,仍然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沉睡不醒。
郑云澜悠悠转醒,夏秋正在一旁调试着仪器,惊喜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郑云澜反应迟钝地摇摇头,环视四周。
“这儿是医院,你是不是不太记得了?”夏秋柔声道。
“嗯……”郑云澜感觉嗓子里仿佛有刀片,问:“卫涟呢?”
夏秋腹诽你当时的气势可是恨不得摔死他,没想到这么关心他啊。
“在隔离式室,等全面排查一遍就可以出来了,不过近期不建议你们呆在一起,具体报告放你旁边了。”夏秋说,“不舒服的话随时按床头的按钮,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麻烦了。”郑云澜礼貌笑道,目送夏秋离开。
过敏啊……她无声叹气,光脑不在手边,过的跟原始人一样。
不知道李昭找她什么事。
郑云澜已经出院回家,卫涟才从沉重的药效中艰难地醒过来。
武帆隔着门上的玻璃冲着他指指光脑。
卫涟翻了个白眼,他被绑得死死的,嗓子干涩又不能声控。
半晌,夏秋作为唯一不受信息素影响的医生,赶来告知卫涟检查情况。
“你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多差吗?”夏秋手指飞快划过报告,“除了信息素,体内不止一种激素水平不正常。我看看,还有腺体受损……头上倒是没什么事,淤血自己就好了。”
卫涟失魂落魄地闭上眼睛。
武帆把她拉到外面,轻声问:“能治好吗?他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最近有点忙……”
“忙忙忙!”夏秋怒不可遏,这群人跟不要命一样,“你自己看看,他再这么作下去,还活不活了?!”
武帆心惊道:“这么严重?!怎么治啊?”
“……能怎么治,养着。”夏秋长吁一声,“别再毫无节制地打抑制剂,别从腺体抽信息素,别吃……药,这种东西对信息素当量高的人来说更危险。按理说我不该指手画脚,但是我刚来的时候他帮过我。”
那时候夏秋以遥遥领先的成绩进入中心医院,作为第一个来这里工作的beta医生,许多alpha在诊疗过程中轻视她,动手动脚的也不是没有。
不过也会有人帮她,李昭、武帆自己就受过不少歧视,更能感同身受,一来二去关系不错。只是有次遇到职位更高的alpha,她实在不想给他们添麻烦,最后那人猖狂到企图在办公室来强的。
她心中绝望,悄悄握紧手术刀,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适逢卫涟休假回来,透过玻璃注意到情形不对,天降般“咣当”一声踹开门,像拎小鸡仔似的把那个alpha当胸一脚踹了出去。
“严格来说,这些东西都是违禁品。”夏秋说,“我不会报上去的,你让他注意点吧。”
“我劝得住他?”武帆发愁,“要不你去吓唬吓唬他,把情况说严重点?”
“我不敢,谢谢。”夏秋坚定拒绝,“虽然他帮过我,但是这不妨碍我怵他。实不相瞒看见他老婆摔他的时候,我都快吓傻了,她真是我们beta的勇士。”
“……”武帆心想你以为我当时不害怕吗?
武帆一五一十地转达给卫涟,他和郑云澜得隔开一段时间,等郑云澜的身体完全代谢掉信息素,闻到他才不会犯恶心;以及夏秋的叮嘱,他必须得养好身体,再这么作下去就得趟医院靠打激素活着了。
卫涟头疼地捏捏太阳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