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银,小院里藤萝摇曳,虫鸣阵阵。
符萦半夜醒来,瞥见窗边有人影,顿时惊觉。
她起身一把掀开中间的帘子,却见松青木的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人却不知所踪。
符萦猜想门外那道身影是松青木。
这么晚了,她不会在练剑吧?
符萦小心翼翼来到窗前,不想打扰到她。
果然,松青木正在练剑。
溶溶月色下,松青木背对着她,挥舞手中的长剑。
她衣衫单薄,背影孤傲决绝,皎若云中月。符萦不禁感叹,她的师妹一举一动就是风采无双!
也难怪那么多人会喜欢她!
尤其是路玄昀,追着她跑了整本书,直到死亡。
他那么想得到她的垂青,可他不知道,月亮挂在天上,是摘不下来的!松青木一直都是他的可望而不可及!
松青木察觉到窗前的凝视,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拢了拢身上的单薄外衣。
符萦见她已经看见了她,索性便推门出去。
松青木没想到她会出来,连忙拿过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披风。
她将它披在符萦身上:“师姐,深夜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我看你在这练剑,就出来看看。”
松青木冲她抱歉一笑:“师姐,对不起,吵到你睡觉了。”
符萦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半夜睡醒,刚好发觉你不在,这才知晓你在练剑。”
松青木一直都有设隔音阵法,可他疏忽了今晚的月色,将他的身影映在了窗前。而符萦恰好醒来!
“你每晚都半夜起来练剑?会不会很累呀?”符萦长发披散在披风后,一双有神的大眼睛满是关切地询问。
随着她的靠近,松青木显得有些慌乱。
她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如今,他身形并没有做改变,也没有用变声符纸,只希望松散的外衣不要让自己露出太多马脚。
“不累,已经习惯了。”他尽量模仿平日里的声音。
符萦突然觉得松青木高大了不少,声音好像也……粗糙了不少。
“你是不是感染风寒了?我总觉得你声音变了!”
松青木看着符萦低头思考着什么,心里有些慌乱,面上却不显:“夜深有风,也许真是感染风寒了。”
符萦不疑有他,连忙将披风脱下,披在她身上。可怜她每晚都要辛苦练剑,只为报血海深仇。
“师妹,有些事急不得,练功的时候不要忘了休息。”符萦有些心疼她。
松青木垂下眼眸,只是说道:“师姐快回屋吧,免得感染风寒。”
符萦边走边回头看他。他站在月下,身后藤萝摇曳,萤火虫如星光点点。她温和地朝她露出一抹微笑。
符萦心里很不好受。
在飞天镜,除了她和师尊,没人知道松青木的秘密。
五年前,她随师尊下山迎接新来的师妹,也就是松青木。
那晚,火光冲天,血流成河。
松府百余人被前来除魔的另一世家杀害,若非她和师尊及时赶来,连松青木也会命丧黄泉。
而那世家打着铲除魔修的旗号,一夜之间屠了松府百余人,修真界却人人叫好!
她现在犹记得松青木冰冷仇恨的眼神。
她怎么可能、也怎么敢停歇呢?他的爹、娘、兄长,还有松府百余人的性命,压在她的身上,她恨不能立刻手刃仇人!
也许就是因为血海深仇,她从来都不敢奢望小情小爱。
毕竟她一个人,要如何对付那个世家?这条路,随时都会万劫不复!
……
受了松青木的激励,符萦一早就去了剑术课。
而松青木,去学了禁制。
对于这种全方面发展,符萦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还是先学好基础剑术吧!
给师弟师妹讲解基础剑术的是一位师兄,符萦一见到他,心就凉了半截,伸进讲堂门槛的脚就这么僵住。
那位师兄一见到她,眼里都是嘲弄。
要是知道是他代课,符萦死都不会来这!
“这位师妹,为何不进来呀?”他似笑非笑,眼里都是不怀好意。
底下的师弟、师妹开始窃窃私语。
符萦面上顿时觉得尴尬,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坐到了讲堂最后面。
那师兄嗤笑道:“师弟、师妹安静,欢迎你们这位已经学了七年剑术依然没有半点长进的符萦师姐!”他将没有半点长进几个字咬的很重!
底下的师弟、师妹顿时露出嘲讽的笑容。
“七年毫无长进,她怎么进的仙门?”一位师妹回头看她,语气不轻不重。
“不知道,可能是懒吧!”另一位师妹猜测道。
“咦!那我们可不要像她这样!”
入仙门越早越好,因此这些师弟、师妹年龄最大的不过九岁。符萦在心里想着:童言无忌、不要生气。
她盯着罪魁祸首,他亦不甘示弱与她相瞪。
他们之间的仇结于五年前。
这该死的师兄是林静山座下弟子白景寒,对松青木一见钟情。而当时的符萦处处针对松青木,他看在眼里,没少替她出气。
他笑符萦肖想路玄昀是痴人做梦,丑人作怪。而她则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她师妹岂是他能觊觎的?
从此,他们一见面,便互相厌烦,彼此看不顺眼,好几次险些打起来!
白景寒虽然奇怪她为什么不再化那种难以直视的妆容,但这不妨碍他看她不顺眼。
见符萦心中有气,却不能当众把他打一顿,他心情特别美好!
“安静,我们开始上课吧!”师弟、师妹无辜,他还是不要误了他们的功课,至于符萦……呵呵!
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
一堂课下来,符萦想死的心都有了!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