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感觉自己手掌心无形中多了条小辫子。
俗话说得好啊,是人就会有弱点,高岭之花也不能幸免。
思及此,林夏惜低下头,边扫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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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吃饭的时间,人已经坐齐了,她右手边还有个空位差个人。
林夏惜一面扒拉着碗里的食物,一面注意楼上的动静,很快,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余光瞥见周予北下来了。
林夏惜不禁坐直了身子。
大大方方,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心里默念了两遍这句话。
卡着那道身影落座,林夏惜将早已准备好的醒酒汤,“大方”地递过去。
“喏,给你。”
周予北抬眼看她,愣了一下,然后接过。
“谢谢。”
难得看他反应慢半拍,方才那一闪而过的对视里,还透露出一丝大学生般清澈的愚蠢。
这是……断片了?
还是今早醒来回忆起昨晚,后知后觉害羞了?
林夏惜克制着嘴角上扬,她真觉得他有些可爱。
不仅是昨天醉酒的时候,原来没喝醉的时候,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刻啊。
饭桌上大家都在专心吃着东西,无人注意到两人这边的“暗流涌动”。
许一舟又提到了关于新活动的问题。
每次都是他提议,这次询问一下看大伙儿有没有其他想法,或者有没有谁特别想为雾山村做点什么的。
早上林夏惜满脑子都是昨晚那事儿,如今脑子空出来了,再听许一舟提起,她突然想起了莫小磊提到的那所援助小学。
“这我知道。”
听她说完,许一舟探起半身,遥遥往窗外某座山一指,“看到那座山没有,翻过那座山就到了,有栋废弃的平房,村长说改造成一所小学。”
不知怎的,林夏惜想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做点什么。
当她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时,许一舟欣然同意,当即说行。
又扭过头,拍了拍周予北的肩膀:“你没问题吧?”
周予北还垂眸看着那碗醒酒汤,不知道在想什么,被他这一拍反应过来,面无表情说:“没有。”
林夏惜没忍住,低下头咬着筷子不自觉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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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全体出发。
林夏惜心情好,背上书包跳上了大巴。
一眼看过去,周予北又变回了那个坐在最后一排,手肘撑在桌沿,淡淡地看着窗外风景的样子。
一脸的生人勿进。
林夏惜撇了撇嘴,真是后悔递给他醒酒汤了。
她走过去,准备在中间排的某个空位坐下。
刚要坐,又鬼使神差地、脚不听使唤地螃蟹挪步,挪到了周予北身旁的位置,慢慢坐下。
数了十个数,周予北没管她。
林夏惜取下背上的书包放在腿上,拿出耳机戴上,悠闲地跟着歌曲一起晃悠。
她单曲循环着一首民谣歌,到第三遍,快要进入副歌部分,有一段空隙,她蓄着力,准备跟着哼。
耳机被人敲了敲。
“?”
林夏惜偏头看去,周予北正手撑着太阳穴看着她,嘴张了张,好像在说话,但又没发音。
什么东西。
“你说——”啥?
话还没说完,他抬手把她耳机取了下来。
哦,是音乐太大声了。
林夏惜好整以暇看着他,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你说,我听着”。
周予北看了她三秒,貌似又不想说了。
“算了。”他说,准备把耳机给她塞回去。
什么就算了,哪有这么吊人胃口的。
林夏惜脖子朝后仰,拒绝他的‘撤回动作’。
“你说呀。”她开口道。
周予北也不是什么性子扭捏的人,见她执意想听,直接问道:“你昨晚是不是来过我房间?”
原来是问这个啊。
林夏惜抿了抿唇想笑,又压下将翘起的嘴角,撇过头看了眼车内聊得热火朝天的众人,再回过头看向周予北,薄唇轻启:“你猜?”
“……”
被她含笑盯着的人,二话不说把她的白色耳机塞回了左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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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舟作为雾山义工行的发起人,这儿其实是他姥姥家的村庄。
他小时候住过两年,后来就搬到了城里去生活,没多久姥姥去世,他对这地方的印象便只停留在了记忆里。
再次听到,是在一则新闻报道上——山洪侵袭,淹了不少房屋、农田。
恰此时大巴驶过一座桥,许一舟指了指某处很美的梯田,说他以前住的地方就在那儿,只不过后来被洪水淹了。
看到那则报道,彼时许一舟正和周予北一同读研,在一个课题组。
在他的提议下,两人找了个空闲时间,来了这雾山村,自发成为一名志愿者,助力灾后重建工作。
今年研三两人又提前搞完了论文,许一舟就跑到这山里来小住一会儿。
山里清幽而宁静,如同一方净土。
看到村子里的很多年轻人都出去了,留下不少什么都不懂的老人,想着他们或许需要帮忙。
灵光一现,发起了“雾山义工行”的活动。
没想到的是,真的会有人愿意来,除开几个列表里认识的,其余都是看到他发的广告来的。
比如钱茂,正好被辞退了,无处可去,说自己会开拖拉机就来了。
葛晓静到了事业瓶颈期,也为了躲家里人的催婚相亲,正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躺一躺思考下未来,也毫不犹豫来了。
还有曹飞、童彤……都差不多。
而周予北技能满点,许一舟当然不可能放过他,一个越洋电话把远在澳洲的他拽了过来。
就这么,草草组成了一个小团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