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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有气节风高之人死得越快,予安和清黎就是云泥之别。清黎手臂内侧的烧伤隐隐作痛,仿佛是在提醒原主一路走来有多不易。
忘川呆得太久,清黎早已麻木。虽不知他为何割舍不下那枚佩玉,但人生苦短,若事事无法割舍,只会自掘坟墓、痛苦一生。
子时夜幕,寒意愈发逼人。
夜风中传来阵阵沙沙之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蹑手蹑脚靠近,清黎五感俱佳,紧急掐断和司命的通讯立马嗅着味道躲在一旁草堆后。
火光星星点点照亮迷茫的山路,数十位黑衣人蒙着面举着火把提着刀胡乱砍着眼前的灌木,神色慌张,仿佛在搜寻着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沉声道:“怎么不见了?若放走它,该如何向大人交代?”
身后人附庸:“不着急,它受了伤,应该跑不了多远。只是这山着实古怪,云雾迷眼,看不清前路,搜寻困难。”
看来,他们也是来找莽荒的亦或者是刚刚受伤的男子...?
来不及深究,清黎现在只想快人一步找到莽荒巨蛇,拿走毒液,切不可被任何人抢了先机。
小插曲依然被抛之脑后,清黎越往深处走,越发现此洞穴别有洞天,千年孵化的岩石奇形怪状、栩栩如生,还能迎面感觉到阵阵阴风,不寒而栗。
山洞愈静,越能听到有什么嘻嘻索索的声音盘旋在四周。
滴~
一滴两滴冷水从上方滴落在清黎的脸上,眉心冰凉,抬手摸去,手心一阵黏糊。
她心中存疑,凝着秀眉仰头向上望去。
此蟒浑身鳞片如冰霜,足足有五十余丈长,极粗无比的身躯圈圈盘绕在似冰锥状的岩石上。蛇身慢慢蜷紧,全身鳞片也随着浮现一层银色流光。针尖样蛇瞳此刻饶有兴致地盯着底下渺小如蝼蚁的清黎,阴冷四射。
一人一蛇,视线不相而遇。
清黎此刻才明白,那水是莽荒的口水,想来胃里直犯恶心。
莽荒微微侧着舌头似是不解,须臾之后发觉有人闯入,蛇眸爬满血丝,突然扬起蛇头,张开血盆大口,如飞速般俯冲而下,掠过之处仿佛空气都被尽数掠夺一般。
一蛇尾就甩在了清黎身上,力气之大,将她径直击飞数十里摔在十壁之上,再重重跌落在地底。腹部受击,火辣的疼痛使她皓齿打颤,钻心疼痛就像是被巨石碾压过一般,嘴角缓缓流出红血。
姑奶奶的,敢打我?
清黎急忙吹灭手中火烛,清黎强稳住自己上蹿下跳的心跳,屏气凝神,朱唇轻吟古语。声音轻柔,像一股藏在深山绿野之中的甘泉,神秘又充满诱惑。
四周幽暗。
一人一蛇,不知为何,深情对望。
实则加密聊天。
清黎:莽荒,好久不见。
莽荒瞪大蛇眼:这这这...你你你...怎会蛇语,你你你不应该说人话吗?
清黎悠哉悠哉地正坐在地上,冷眼看着莽荒:百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蛇胆也愈发大了,还我都不认识了。
莽荒不可思议地将蛇头凑近她,仔细嗅了嗅她的气味。观望了半天,猛地大悟,收起尖锐獠牙。连连在地上磕头,体态庞大导致每一个响头都刻地是地动山摇,声势浩大。
莽荒:孟婆饶命,孟婆饶命!
清黎摆摆手:罢了,罢了。我今日只是来取你的蛇请,你忍着点疼,乖乖配合。
莽荒一个上古灵蛇,竟被吓得接连往后退,却被清黎一手扯住尾巴:“躲哪去?不就拔个牙吗,又不会死...”
莽荒欲哭无泪:很疼的..
清黎微微挑眉:我瞧着你身上这身蛇皮不错,要不?我扒了你这身蛇皮回家做衣服也是可以的。
莽荒蛇尾被吓地整个蛇身在峡谷里横冲直撞,岩体因被撞地破碎起裂,巨石坍塌下来,碎石下落。满脸蛇脸上写着:孟婆,你不要过来啊!
突然清黎听到一身急促的轻步,立刻心感不妙,躺在冰冷石阶上装死。
莽荒嘶嘶蛇信子吐个不停,观望了半天,也不知刚刚那个盛气凌人的孟婆为何就倒在地上,一蹶不起。鼻息喷面散在近在咫尺的清黎面上,拂乱了她墨黑青丝。
可是在姗姗敢来的予安眼里可浑然便了一个模样。他瞧见莽荒嘶嘶蛇信子吐个不停,仿佛如猎兽人饶有趣味地看着笼中困兽做着垂死挣扎。观望了半天,才缓缓张开蛇口,露出尖锐獠牙慢慢逼近,想把猎物一口吞进蛇腹之中。
眼看将入蛇口之时,一把银辉佩剑以气贯长虹之势及冲而下贯穿蛇口,莽荒顿时鲜血喷涌而出,猛地晃头甩出长剑。予安凌波踏风,襟飘带武,素白衣袍袂飘扬,宛如谪仙一样翩翩出尘。
手臂内侧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金光。
予安又于空中接住佩剑,点剑而起,手腕飞速旋转如游龙穿梭,骤如雷电,以强力的剑气震碎堵在洞口的巨石,瞬间碾成粉碎。
不敢想象此人武功有多深,能和莽荒打得有来有回,剑势破竹。放眼与整个南陵,不,即使是善于骑马作战的晟国想来也难找此等高手。
莽荒被伤得不轻,血肉迷糊,脓血从鳞片缝隙见深处,浑身浴血。
清黎躺在地上装死,一动不动,叹道:都说了,还不如被我拔牙采蛇清了。求饶还非得弄出那么大个动静,该!
算了,莽荒也是重小被她看着长大的,它小时还经常被清黎盘在脖子上和手心里,不能见蛇不救啊!
清黎猛地咳出几口黑血,一副重伤不起的样子,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予安连忙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扶起清黎。
只能听见他声音凌冽,如春雨抚平了她内心。:“清黎姑娘,没事吧?”
清黎故作娇弱,揉着太阳穴,望着他怀里倒:“予安,救我!”
予安微微瞧了一下怀中之人,只望了一眼,便连带着耳根处的皮肤也开始微微有些发红,他又抬起头,眼神含着羞怯。他二十载一直恪守礼节,从未与女子有过肢体接触。
清黎察觉有些怪异,握着他的双手,美人落泪:“予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