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他这个表哥,每天都在东宫和朝堂上处理政务忙得脚不沾地,今天好不容易能够约他出来,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况且他的这个事情,远比这醉乡楼的素娘重要多了。
“你能有什么要事和我商量,莫不是李老将军要赶你进入兵营,将来也好拜将封侯,搏个前程,还是说李老夫人逼你和南卢崔氏联亲?”
黎铮身穿着黑色锦袍,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个向来离经叛道的表弟。
“这哪能啊,表哥你又取笑我,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即使他们反对我也不会屈服的,横竖我爹还有一个庶子,这世袭的爵位横竖也断不了,我还不屑要呢!”
李同摆摆手,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这事说起来也怪,李同自己乃是出自将门世家,当年李家的曾祖随先帝入关,因功劳巨大而得以拜将封侯,李老将军更是忠心耿耿,征战沙场镇守边疆,为皇帝鞍前马后,家里甚至还出了一位皇后,也就是如今黎峥的娘,掌管后宫的主人。
可谁能想到,到了这一辈,本以为会子承父爵的嫡子李同却非要吵着要做生意,死活不愿意继承他爹的将军爵位,为此李老将军多次用棍棒满京城追着打死他这个不孝子,还是黎峥亲自把他给带到东宫才得以避免李同的骨折。
气急了的李老将军直接对外宣布已经把他这个不孝子给逐出了家门,还是白身没有官位的李同显然不能久待东宫,为此他不得不每天从花眠柳地里瞎逛,结果没几天钱就给花了个精光,比那张脸还干净。
幸亏他碰巧结识了醉乡楼的头牌柳凝素,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哄得人家死心塌地,才能勉强有个栖身之地。
显然这次身无分文的李同急忙忙地派人来找黎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他,比如要钱。
果然,黎峥还是理解他这个表弟的,只见李同神神秘秘地凑到他的身边,也不管他这个表哥嫌弃的眼神,低头附耳道,
“表哥,你借我点儿银子呗,我保证三个月之后就会还给你,你也知道表弟我现在身无分文,能帮忙的也只有你了。”
“不借!”
自己东宫的银子还要给下属发俸禄和安置流民,才没有功夫扔给这个败家子,说不定自己前脚刚给他,后脚就在这醉乡楼给打了水漂。
“表哥你别走啊,你听我说,我这次做的可是正事,你知道几个月后就是丞相的生辰了吧”
丞相?
走到门口的黎峥背一顿,停了下来。
李同一喜,心说这事就要成了,看自己的表哥都停了下来!
结果,男人冷哼一声,丢下了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挑起帘子走了出去。
“本来还想进宫为你拿银两,看来这种心思光在丞相身上,那就绝对不借了,对了,我已经准备告诉李老将军你在醉乡楼的事情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唉,表哥,别走啊,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听丞相你就走了……”,李同跨着个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郁闷的准备下楼去,准备在老爷子抓到自己以前再好好快活一番。
唉,表哥果然和丞相不对付,一听到丞相就发怒。
正在叹气的他并不知道,黎峥回到东宫以后,狠狠地捏起拳头打在坚固的墙上,也不管自己的手上沾满的血。
“丞相……”,他缓缓地念着这两个字,眼眸幽深不已,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已经充血的凤眸又缓慢阴暗了下去。
须臾,一声低笑又从他的口中传出,黎峥理了理袖子,眼神里的疯狂逐渐散了出去,当然,也有可能是隐藏了起来。
夜晚的皇宫漆黑一片,唯有东宫火光冲天。
“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随着宫女一声尖利的叫喊响起,整个皇宫顿时闹成一片。
在无人发现的偏僻角落,一声微弱的叫喊声响起,
“啾,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