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最近总觉得心里不安,自打从紫桂别院回来,太子便总是很忙,夜里都宿在书房,她都难得能见一面,见面也是不冷不淡的,她若不主动找话题,太子便能一言不发。
可若说太子对她不好,倒也不算,比较的说太子对她还算和颜悦色,对底下的人那可真是称得上严词厉色,整个东宫的人都被狠狠整治了一番。
东宫的宫人该打发的打发,该惩罚的惩罚,该提拔的提拔,该补缺的补缺,皇上和皇后也不过问,甚至为太子大开方便之门,任太子裁人、选人。
如今这东宫风气大变,偷奸耍滑的人明显少了,只是她能用的人也少了。好在,太子还是给她留了面子,没有动她近身伺候的人。可是她堂哥孙胜的职位却是被撤了,只是寻了个喝酒渎职的由头,她知道太子已是手下留情了。
孙家托人送信给她让她帮忙说情,可她却不想开口,只能借口拖延。再有人来求见,她便借口近来要操持皇后寿宴的事情,尽数给推了。
说起皇后寿宴的事情,孙氏就有气,本来她作为储妃是最合适的操办人选。往年不大办的时候,机会都被五公主给硬抢了去,五公主是帝后幺女,本来就受宠,女儿有孝心为母亲办寿宴,皇帝也只会觉得安慰。
呵,宫里除了陛下和太子,谁人不知五公主每次操持宫宴都是为了从中捞取好处!只是皇后每次都会用自己的体己去补窟窿,为五公主隐瞒,五公主还自以为是她的手段高明,没人发现。
今年五公主婚期已定,极少留宿宫中,这次皇后寿宴又是大办,于情于理都轮不到五公主,理应是她这个太子储妃来操持。
可谁曾想皇上竟将寿宴交给了程少商操办,而她只是从旁协助!凭什么?!她哪里比不上程少商!可不管心里怎么想,既然皇上都说了让她协助,她便只能协助,而且凌不疑手握霍家军,她也得罪不起。
“做凌不疑的新妇可太难了!”程少商趴在案几上哀嚎,这可是皇后的寿宴,百官共贺的盛世,还有百官家眷,安排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孙氏望着程少商不甘愿的模样,只能笑着安慰,只是这笑有几分真心那便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二人正忙着,却是五公主气势汹汹的来了,上来就是一通劈头盖脸地给程少商没脸,话里话外不过是觉得这督办寿宴的事情该由她来接手。
孙氏本就跟五公主不和,即便自己拿不到寿宴督办权,也绝不会让五公主拿到,便拉出皇上皇后来压五公主。
“你少拿父皇母后来压我!”五公主并不将孙氏放在眼里。
“你进宫不先去给父皇母后请安,跑到这里来吵闹什么?”却是江澄来了,望着趾高气昂的五公主不由蹙眉。
“参见太子殿下。”程少商忙行礼。
“殿下,您怎么来了?”这是储妃孙氏,见太子训斥五公主,心下正欢喜。
“见过皇兄。”五公主倨傲的随意见了个礼。
“行个礼都行不好,还想要母后寿宴的督办权,是准备出尽洋相,贻笑大方吗?”江澄瞥了一眼这个所谓的胞妹,完全不准备给她留脸面。
“皇兄怎么能这么说我!”五公主却是受不了这气的,往日只有她编排太子的份,太子可从来不会对她说重话!
“不这么说怎么说?回你的公主府去,少在这里现眼。身为公主,言行举止如此无状,我会让翟媪找几个教养姑姑送到你府上,好好教教你规矩,寿宴之前你就不要再进宫了。”
“你凭什么管我!”五公主昂着头,鼻孔朝天的对着江澄,江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厌恶。
“凭什么?凭吾是太子,凭吾是你的长兄!”江澄居高临下地望着五公主,神色淡漠。
“长兄?太子?呵,你不过是占了长,处处比不过长乐宫的那个,害的我们长秋宫处处被人压一头!凭你的才干也配做这个太子?!若不是我是个女儿身,太子之位焉能轮到你!”五公主越发口不择言。
“啪!”几人都没看到江澄怎么动的手,便见五公主已经重重摔倒在地。
“若你不想做吾的妹妹,不想吾管教你,吾即刻奏请父皇,明日便将你嫁去越氏,让你的未来君姑来管教你。”江澄望着倒在地上还没回过神的五公主,嫌恶地擦了擦手,若不是没有紫电,他才不愿脏了手。
“你敢打我!我长这么大,父皇母后都没有打过我!”五公主丝毫没有悔过之意,眼中只有愤恨。
“凭你刚刚那番大逆不道的话,吾便是打杀了你又如何!”江澄稍稍释放了一点杀气,继续道:“你当庆幸你是吾的妹妹。”
五公主再嚣张也不过是个没见过血的小女娘,被江澄的杀气压的根本说不出话来,眼中也有了一丝恐惧。
“呵,就你这点胆量还敢妄想做女帝?异想太开!来人,送五公主回府。”江澄道。
话音刚落,立刻便有两名仆妇从门外进来,将五公主出去。
一边的程少商和储妃也被太子这番雷霆手段震的愣在一边,半响没有言语。
“时辰也不早了,收拾一下去用膳吧。”江澄见那糟心的五公主被带走了,便又恢复到太子那么和善模样,好似刚刚那个心狠手辣的太子是错觉一般。
“臣女便不打扰太子与储妃用膳了。”程少商这会儿还心有余悸,巴不得太子赶紧走。
“程娘子也一起去母后那边用膳吧,子晟也在。”太子却道。
“是,那容臣女收拾一下。”程少商知道推辞不了了,便只能答应下来。
“我帮少商妹妹一起。”孙氏也忙帮忙规整,很快便收拾好了,三人便一起去了长春宫,宣后见到三人很是开心。
江澄的神色也不由柔和下来,宣后太温柔,他都会不自觉的放柔语气。
一边的程少商看到这一幕,不禁怀疑方才那心狠手辣的太子是不是她臆想出来的?
另一边被请出宫的五公主起初还有些惧怕,但被府里的那些“幕僚”一撺掇,便又抖了起来,可对打了她的太子还是有点发怵,便安分了两天。
等到第三天,见太子还没有将教养嬷嬷给送来,心里那点惧怕便彻底给抛到了脑后,只觉得太子是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