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近日来是——”语气终于不那么阴阳怪气了。
林深把茶杯放下了,接着话头就打断道:“欸,不是说了吗?喝茶喝茶,不谈公事。”
颇有几分我就是来找你喝茶的意思。
徐强狐疑的看了一眼林深,有些不相信。
“您今日前来——真的不是为了昨日那事?”
他可是派人去看了,老李那一家雄心吃了豹子胆,居然敢喊冤到官府去,这白面县官还真的给他摆平这事了……
徐强心里头不可能不忌惮的。
林深抬眼看过去,瞥了一眼徐强,然后继续说车轱辘话:
“不是说了吗?不谈公事,我们喝喝茶,聊聊天不好吗?”
徐强听到这话浑身不得劲,狐疑的看着这个不打招呼就上门的县令。
直播间此时也有点懵……
“所以真的来喝茶?我怎么这么不信?”
“主播难道是搞曲线那一套,先礼后兵?”
“emm……有那么复杂嘛?”
“楼上可别不信,我老板每次想压我工资的时候,可都是笑眯眯的拉我去喝酒,也特地承诺了不谈公事!”
“好惨。”
“好惨。”
……
武忠其实从一开始跟着自家小姐进门以来,就没有领会到对方的意思。
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站在林深身侧,充当一个凶神恶煞的“保镖”。
“听说徐员外是个喜欢收藏古书,想来也是个雅致的人?”林深把茶杯给放到了桌上,抬眼看了过去,试探的询问道。
徐强一听“雅致”二字,顿时有些心花怒放,但是碍于面子还是谦虚了一把:
“这称谓到是徐某有些高攀了,但是林大人您往前数三朝,有名的诗人卷集我这可都是有全套的。”
“那可是别人想摸都摸不着的!”
直播间的人一听这话,顿时热闹起来了……
“我擦!!我对我刚刚说人家是猪排的言论道歉,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文化人!”
“是我等粗鲁了……”
“不过看样子,这地主好像变得好说话起来了?难道是我的错觉?”
……
林深看人已经飘起来了,于是快马加鞭的继续吹:
“那员外您可真是费心了,这清河县恐怕再也找不出像你这般勤学的人了!”语气虽然夸张,但是句句都朝着徐强心口里说,反而是起了不错的效果。
“那大人您是谬赞了,我那顶多只是算一个爱好而已……”徐强摆了摆手,话说的很是谦逊,但眉眼之间俱是得意。
林深估摸着大概把人给抬高得差不多了,然后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那徐员外您不如去考个功名啊?”
空气瞬间陷入了凝滞了……
直播间——
“芜湖,这是要干吗?为什么突然劝说一个……”
“我替楼上说吧,一个肥美的猥琐中老年大汉。”
“但是科举好像确实没有限制什么年龄啊?”
“所以这跟主播的任务有关系吗?不是扶贫吗?怎么跟地主打起来交道了,这是个什么走向?”
……
徐强一下子脸色就变了,目光不善的看着林深说道:“阁下什么意思,莫非是在取笑我?!”
他倒是想去寻个官做做,但是自己年岁都已经到了知非之年,怎么可能在同那些童生一起竞争,这个小白脸就是在专门来耻笑自己的!
林深见人生气了倒也不慌乱,反而十分用心的劝慰道:“何必动怒呢?徐员外,本官说的没错啊,当今圣上正是广纳人才的时候,怎会限制于年岁?”
“钦州通判入仕的时间就要早吗?不然,齐思廉当初也是三十有余才做到了如今的位置,徐员外怎么就不可以呢?”
徐强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面前这人,虽然还是不信任的模样,但还是将信将疑的问道:“大人您是在同我卖关子吧……”
“为什么这么说呢?”林深快速的反驳道,并且收敛了轻松的表情,看着很认真的模样。
“这清河县许久未出状元郎,啊不,近十年甚至连个秀才都没有。”语气很是惋惜。
但是林深的语调又很快的扬起来了,十分激动的说道:“那大多是因为百姓嫌贵而不上私塾,但是徐员外您不一样啊!您有那么多藏书,又这么的学识渊博?”
“何必要埋没了自己的光彩呢?”
徐强等了这么久,发现这“林申”好像的确没有什么别的企图,到是真的来劝自己考取功名的,这实在是有点难以置信。
难道自己于清河县而言如此重要么……
“这……不可能,我也……也是要脸面的。”徐强有些心虚的说道。
他倒是想寻个官做做,但是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那些收藏的书……
也从来没有翻看过。
“哎,这就实在是太遗憾了啊,但本官听闻您还有一子,何不让他来参加科举呢?”话锋一转,倒是像是预料到对方会放弃这一事。
徐强皱了皱眉,疑惑的问:“你……不再劝劝?”
林深露出十分释然的表情,拍了拍了这位徐地主的胳膊,安慰的说道:“我能理解,我能理解,年华逝去的确是令人难挨,但您不还有儿子吗?”
“我……我儿子他现在才刚满三个月……”
“欸,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读书这事是越早越好,可不能推脱啊。依我看啊,就得先物色好私塾的!”
“可这清河县并——”
“所以还得仰仗员外您来出资助我筹建啊!”十分顺口的说道。
徐强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听到林深又接着说道:
“别嫌麻烦啊,徐员外,您出资筹办了私塾,到时候清河县适龄小童都来您这里上学,难道不是完成夙愿的另外一种方式?”
徐强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心动了,挪动着肥胖的身子往前倾了倾,在意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