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老实本分的垂着脑袋,放在衣服上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开始互相打架,默默的想着到底该怎么说。
其实兄长早就提醒过她了,说不要让她去管傅家的事,至少没有必要亲自去露面,官府到时候还是会给予帮助的……
这些道理林深都懂的,但是她就是很难做到坐视不理。
毕竟那小孩才多大啊……
“我……我就是想去看看傅家到底……”语气弱弱的。
看到林申叹了口气,又拿起了桌上的一杯茶准备喝的时候,林深十分狗腿的去递了上去,十分诚恳的补充道:
“我没事的,武大哥一直跟在我身边的!”
所以不要再担心她了嘛……
林申其实也不是想要不管傅家,他就是觉得自家妹妹也不过只是一个刚过及笄之年两岁的小孩,可能无法对她做出的承诺很好的负责。
这些事情,应当要一个年长的成年人来管才比较合适。
不过,钦州究竟为什么一直不管清河县呢?
思绪有点乱……
林深估摸着自己兄长应该是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于是胆肥的问了一句:“那兄长知道傅回要守孝的事吗?”
“守孝?他要守孝?”转头看了过来,面上露出些不可思议的情绪。
傅回不过才刚到十五,如何能够行周全这孝礼?再说了,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怕是有些许不妥吧。
林深一看对方这个些许惊讶的表情,心里顿时了然。
看来,这守孝的事在清河县并没有要求那么的严格,也就是说,这事情还是有回转之地的。
“兄长也觉得不合适?”试探的询问道。
林申捧着茶杯暖了暖手心,仔细思索了一下,还是想着开口回答了:“这倒也不是不合适,主要是倘若丧事都难以举办,礼制又何必遵守?”
“礼制于权贵而言,可能不过是一项简单的事而已,但是于普通百姓而言,却是一项巨大的开支。”语调平平,虽然林申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但是这话却颇有一种离经叛道的意思。
林深听着自家兄长的话,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人都死了,还要搞那么大的排场做什么?
不过是在世的人的虚荣心理作祟而已……
至于傅回?
不行,她还是得想想办法,总不能让人傻乎乎的去坟头住着吧?
这都已经快晚秋了,再过几个月可就要入冬了,倘若那傻孩子真的那么干的话,那指定是小命就没了。
“那可以不让他去守丧吗?”林深其实觉得这既然傅母都已经下葬了,那一切就应该尘埃落定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要遵守着那些教条,那未免也太折磨人的天性了吧。
再说了,傅母要是在天有灵的话,估计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这般的受罪。
“可以,但是可能会遭受街坊邻居非议,他的日子不会好过。”林申没打算骗自家妹妹,很是平淡的说出了这个事实。
孝顺,永远都是人们最为看重的,一旦一个人做了不符合他们大众认知的事,那是必然要受到攻击的。
流言蜚语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伤人心的力量却最大。
林深听到自家兄长说的这话,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一番:
如果傅回真的不去守丧的话,那街坊邻居是肯定会人前人后的要指责他不守孝道。
这样的话,他不仅一辈子都背负着这种指正,甚至还会影响到后续的科举……
可以说是会影响一辈子了。
林深这下子给忧愁住了,难道就非得要守孝?
可是他家就剩他一个独苗苗了,怎么守孝啊?就硬守啊……
就在林深苦闷的想着的时候,林申却突然开口了:“所以,你带回来的那个人是谁?”
县衙那边跟他说,似乎是带来了个临水巷的街头小混混。
“啊?那个人啊……”林深差点就给忘记了。
那个街头小混混,她过一会还得去仔细地再盘问盘问,顺道看看这人的爹到底是个什么“厉害角色”。
“噢,那人是王昱三,他当街侮辱我,武大哥就顺手给拎过来了。”
丝毫没有意识到“拎”这个字用的有多么妙……
林申衡量了一下,觉得这事办的倒也没什么不妥,当街侮辱自家胞妹,还是得好好惩戒一番的。
再说了,不过就是一个小混混而已。
他担心主要是怕自己妹妹受欺负而已,眼下知道没事,倒也放了心。
“你心里有数就可以,但是遇到大事,一定要告诉为兄,好不好?”语气很是温和。
林深像个小蒜头,是个无情的点头机器~
“大人,药熬好了……”外面有人在喊。
林申倒也不能陪着自家妹妹了,于是撩起自己的袖子,准备起身离开,但是走之前还是提醒了一句:
“记得交给我你的习字帖。”
“……”
*
下午
林深窝在自己房间,痛苦的拿着林申亲自书写的字帖临摹。
看看左边,写的端端正正,看着就赏心悦目;看看右边,简直是歪歪扭扭,不堪入目。
“0826?”
【宿主,我在呢~】居然莫名的有点子狗腿,估计也知道自己干的不是统事。
林深虽然很生气这破系统套路自己,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是得跟人家合作那么久的,还是稍稍妥协了下的。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能让我快速学会写漂亮的古代字?”林深懒懒散散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从吃完饭到现在,她都坐在这小板凳上多久了,写了半天还是这副龟爬样。
还想出去溜达溜达呢……
【宿主,是有这个技能的,不过需要花费100金币,时效为20分钟。】
林深看了看桌上的毛笔,突然觉得对方其实也没那么难看,还挺眉清目秀的。